测试石拒绝给大黄第二次测试的机会。
反而主动邀请马明远。
马明远冷冷一笑。
“人贵有自知之明，就不掺和了。你们玩够了没？玩够了赶路了。”
马明远要走。
“不能走。”
石头突然说话了，声音尖厉粗哑，仿佛有几千人一起怒吼。
大黄吓的一激灵，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吓死老子了，这玩意儿原来会说话的。石头精？还是跟阴山一样开了灵智？”
“这玩意儿怎么会说话？我可是第一次见？”
阴子婴也是第一次听到石头说话，他是阴世城的修士，不止一次来到这里测试功法。
然后根据石头的指点儿纠正偏差。
但从未听过石头说话。
而且声音很奇怪，好象千百人异口同声。
马明远头都没回。
“走了，跟一块不敢露面的石头较什么劲儿？”
“求你了，你不要走。”
测试石的语气软了，哀求马明远留步。
“我不跟坏人谈话。”
话说的狠，脚步却慢了。
“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也不是好人。”
“对，我们不是人，你曾经来过的。我们都是堕落的神明。”
马明远回头。
只见一块乌黑的石头竖立着，光滑的石壁上，大颗的水珠一串串落下。
“石头尿了。”
大黄惊奇地说道。
“那是尿吗？那是神族的眼泪。”
测试石愤怒的抗议。
“没见过，说错了。”
吉九新奇的发现，自已神魂归体，也能看到石头了。
“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啊？只让阴子婴看到，我们只有魂魄离体才能看到，为什么这么做？”
“增加点神秘感。”
“呵呵。我们都是修士，这点神秘感能唬住我们？”
“我只是想单纯的收集你们的血液，壮大我的力量。特别是人皇的血，一滴足抵得上千百个修士。”
“堕落的神族怎么会在阴山山顶？一派胡言。”
马明远根本不相信测试石的鬼话。
“没骗你，还记得你曾经对肖夏米发过的誓言吗？”
肖夏米？
马明远的脑海中浮起这个名字。
那是他跟吉九请狴犴出山对付饕餮时，狴犴给了他三个考验。
其中考验关卡中出现了一个叫肖夏米的凡人。
肖夏米引着马明远来到一个叫神之外狱的地方。
在那儿肖夏米替马明远挡下天化老人的攻击，被大卸八块。
快要消失之际，他请求马明远的原谅，说他不该陷害诬蔑他。
他恳求马明远一定找到神之外狱，拯救外狱中被囚禁的神灵，还他们自由。
肖夏米是个小人，马明远不想跟他有丝毫的因果，觉得自已已经踏上修行之道。跟一个世间小人耿耿于怀，显然格局太小了。
他告诉肖夏米，从未怪罪他，更谈不上原谅。
至于砸烂神之外狱，杀掉天化大师，搜救堕落的神灵。
马明远以为这是肖夏米的呓语，根本不可能实现，为了忙摆脱肖夏米的纠缠，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本以为这不过狴犴为了考验他，设置的虚幻场景。
没想到还真有神之外狱，而且在那时发过的誓言到今天依然有效力。
回想往事儿。
马明远震惊之余，有些不敢相信。
“你跟神之外狱有什么关系，我记得那是一座囚禁堕落神明的监狱。处在不可知的空间。难道那个神秘的空间就在阴山内？”
“对，阴山就是一座活监狱。”
阴子婴在一旁看着。
大气都不敢出。
马明远和测试石的对话，他根本听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对马明远的崇拜。
真找对人了。
马明远的来历绝经不同凡响。
“测试石是神之外狱的牢门。之所以设置成测试的道具，其实是为了得到那一点可怜的鲜血。维持我们仅存的那点活力和神性。没人给我们送饭，虽然我们不吃饭也死不了，但是不能修行，只能越来越衰，境界倒退。一个偶尔来到山顶的修行者，见到石头，我们便趁机给了他甜头，让他放出风，石头是测试石，不但能测试还能指点迷津。以至于后来，名声大振，鬼族中的修士络绎不绝前来测试。他们奉上的鲜血，成了我们这些囚徒唯一的口粮。”
“你想我做什么？现在我没有打开外狱的能力，诺言兑现不了。”
“给我们一滴血吧。我们撑不下去了。”
马明远有些犹豫。
他不确定测试石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算阴山真是神之外狱的化身，他的人皇血给了对方。对方真的能用来救命吗？
“不信我？”
测试石看透了马明远的心思。
“你得证明是神之外狱，什么证据也没有，红口白牙，我怎么相信？”
“这个人你还认识不？”
一个人像出现在石头表现。
油头粉面，娘们儿叽叽。
马明远一下子认出来了。是已经魂飞魄散的肖夏米。
“他不是死了吗？”
“他是死了，但我们还能描绘他的模样？你还不信吗？”
马明远挤出一滴人皇血，抹到石壁上。
“省着点儿用，我这些天到处奔波，吃不上喝不上。都快贫血了。”
“谢谢。你想去阴世城还是丰都城？”
得了人皇血，测试石很满意，话多了起来。
“两个都去，你有什么建议？”
“去了也是扑空了，你要小心。”
“扑空？什么意思？”
“到了就知道了。还有千万要小心。记住，是小心。”
说了好几次，让马明远小心。
“我会的。以后实力强大了再救你们。”
“别忘了就行，有这滴人皇血，能撑很久。对了，这个你收着。”
石头上掉下了颗乌黑的珠子，闪着邪魅的光。
看上去不是好东西。
“这是邪魅珠，希望你用不上。”
“你们都是囚徒，做牢的人，我怎么忍心收你们的东西，我不要，再说，邪魅珠听上去就不祥，我更不要了。”
“邪魅珠是用我们囚徒的怨念，痛苦凝聚而成。里面充满了颓废和恶念，当然是最坏的东西。但我们认为东西无所谓好坏，只有用法不同，才能体现好坏，你拿着吧，用不上再送回来。”
对方盛情难却，只得小心收起。
马明远告辞了神之外狱，继续前往阴世城。
阴山的脚下便是丰都城。
下山时的速度快了许多，从半山腰上俯瞰。
丰都城很大，上空遮盖着一层灰红的雾气。
透过雾气，马明远仔细打量着丰都城的全貌。
城池呈四方形，南北、东西数十条街道交叉，每条大街都是商铺林立。
奇怪的是看不到一个鬼民的身影。
仿佛是一座死城。
很快落到地面，向前走了十几里。来到城门下。
城池高有十多丈，下面宽阔的护城河绕城一圈儿。
吊桥已经放下，城门洞开。
看不到鬼影，也听不到声音。
河边上有一个小亭子，里面摆着几张桌椅。
亭子上写着几个字。
孟婆亭。
这里是孟婆让鬼魂喝下忘魂的地方。
马明远走进亭子，桌椅擦的锃光，仿佛能照出人影。
戴礼进入阴界，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就连铺子里的饭都冒着热气儿。
鬼民却不知所踪，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