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聻蜉攻破阴世城的场景。
恶来心有余悸。
“聻蜉和传说中的大不相同,太厉害了,鬼兵虽然拼命抵抗,仍是节节败退。”
沙定真代行大王职,仗打的一塌糊涂。
鬼民全体上下都希望大王现身安定军心。
虽然呼声很高,但大王如同蒸发了一般,自从战争开始,就从没露过面。
沙定真倒非常积极,组织抵抗,组织祈祷。
阴子婴打断了恶来。
“抵抗我知道,组织祈祷是什么鬼?”
“沙定真不是西方教的忠实信徒吗?当初引诱人们入教时,曾夸下海口,在西方教多位神灵的保佑下,信徒永享平安,不会受到邪魅的侵害。如今古怪的聻蜉进攻阴世,西方教的神灵迟迟不来救援,信徒的质疑声越来越高。沙定真没日没夜的祈祷,可惜屁用不顶。”
阴世城破,沙定真抛下鬼民,带着皇后和太子跑了。
主心骨跑了,树倒猢狲散,阴世城瞬间落入敌手。
鬼民早就崩溃了,失去了抵抗意志。
被杀的东奔西逃,狼哭鬼嚎,兵不见将,将不见兵,各自为战,一盘散沙。
阴世城彻底沦陷,鬼民皆成为聻魂的刀下鬼。
鬼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伸着脖子挨刀。
千钧一发之际。
阴世天空陡然漆黑一片。
聻魂和鬼民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呆住了。
双方都成了聋子、瞎子。
害怕乱动受到对方的袭击,谁也不敢率先发难。
原本黑红的阴世天空,一片光亮。
黑暗低垂,充满大地。
黑暗中的鬼民目不能视物,却可以穿透厚重黑夜看到光芒耀眼的天空。
仿佛天地之间被奇异的分开,光明和黑暗泾渭分明,边界如同刀削一般整齐。
敌我双方都被诡异的景象惊呆了,一时间忘了杀伐。
光芒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大地的边缘,轻轻一抄。
所有人觉得身子一轻,神智昏沉。
待他们清醒过来,发现已经不在阴世,而是到了这个空间异界。
在这里双方都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
鬼民的素质增加了,战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聻魂似乎受到了束缚,战力明显下降,虽然略高于鬼民。
但一边倒的优势荡然无存,再交手时打的有来有回。
聻魂若要速胜,已是不可能。
处于劣势的鬼民,隐隐看到了反攻的希望。
目前双方就处在互有攻守的阶段,战局稳定下来。
各自盘踞着一块疆土,积攒一段时间的士气,便打上一场。
阴子婴接过恶来的帅印,在鬼兵大军中住下来。
他一边采取措施巩固军营,防止对方的突然袭击,一边命人不停地收集聻蜉大军的情报,刺探它们的动向。
过去了一个多月,马明远没有一点消息。
阴子婴暗自嘀咕,马明远不会跑了吧?
其实他冤枉了马明远,黑暗战场的时间流速比外面快好多倍。
马明远在倒悬牢笼中待了不到一个时辰。
黑暗战场已经一个多月。
他大力训练鬼兵,准备于近日跟聻蜉军开战。
正坐在中军帐议事儿,脑海中突然传来石殿杰的呼叫。
“阴子婴爱卿,我和马明远已经到达无害密林,你在哪里?我们准备和你们汇合。”
阴子婴大喜。
你们可来了,盼的我眼睛都蓝了。
他立马亲自带队,前往无害密林迎接。
主要迎接的是马明远,石殿杰昏庸无道,杀了统帅石殿章,来不来的无所谓。
石殿杰跟马明远说了很多密事儿。
阴子婴不了解内情,对石殿杰充满了愤恨。
两边很快见了面。
阴子婴对石殿杰勉强拱手为礼,表情极为尴尬。
“那个阴爱卿,我的错我认,但里面的内情很多,不是你能理解的。我已经对马明远说了。也愿意为自已的犯下的罪行悔过。”
石殿杰主动承认错误。
阴子婴别过脸,勉强笑了笑。
当着恶来,不能议论石殿杰兄弟的恩怨是非,马明远不知如何劝解,只好装作看不到。
几人来到呼罗河大营。
跟所有官兵一一见了面,按照惯例,石殿杰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阴子婴有千般不愿,也得乖乖交出兵权。
石殿杰坚辞不受。
他的理由很充分,第一,他从未带过兵打过仗,外行领导内行,不会有好结果。第二,虽然他还是名义的统领,但他的德性有亏,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统领,元帅更不行。
石殿杰做出深刻的自我检查,其态度大大出乎阴子婴的意料。
这位统领跟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把问询的目光投向马明远,试图从马明远那儿得到答案。
马明远双手一摊。
那意思很明确,你别问我,跟我无关,是他自已经历了惨痛的教训,明白了过去的不对。人若要想好,必须主观努力,客观的外因起不到决定的作用。
既然石殿杰不做元帅,马明远是这些人中境界最高的。
帅印和令牌又捧到马明远面前。
马明远当然不会做,他此行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做官的。
况且他对行军布阵也是一窍不通,干嘛揽下这个?
恶来建议,阴元帅是最有战斗经验的,不要再客气了。
一番推让后,好容易安顿下来。
来不及喘口气,立马讨论战事儿。
聻蜉的情报还是那些,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黑暗战场,聻蜉的战斗力不在那么变态了。
“聻蜉军的指挥官是什么人?”
马明远深喑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儿,能把成千上万的聻蜉军打造的如此强悍,对面的统领也不是一般从物。
“这就是我心急如焚,一直拖到现在都按兵不动的原因,聻蜉军的情报不少,唯独没有对方统领的半点信息。”
“不可能。一盘散沙的对手,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还是借助天道之力,才勉强抑制住对方疯狂的进攻势头,竟然是无头的苍蝇,没有尖牙利爪的猛虎,这事儿你不觉得可笑吗?”
石殿杰当场表示反对。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确实是真的。”
跟聻蜉大军打过几仗的恶来证实了阴子婴所言不假。
“我打了这么多次,从未见过对方的统领,但对方仿佛早就预演过一般,对我方的战术变化,总能做出最合适的应对,哪怕我临机做了的变化,对方也能从容的破解。几次战斗的结局我方未败,对方未胜,互有攻守,皆有损失。”
“我刚听到时,也是这般不信的表情,一拨拨的探马派出去,回报的结果相同,摸进了对方的中军定帐,蹲守了好几天,中军宝帐是空的,根本无人进出,那就是个幌子。”
大黄主动请缨。
“我亲自去探查,不可能没有指挥官,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何况数十万聻蜉大军,更不可能没有统领,或许这家伙狡猾的很,生怕暴露了自已的身份,故意假扮成普通士兵,混在兵卒中,却通过某种秘密方式传递命令。”
“你要多加小心,多跟我沟通。”
马明远叮嘱了几句。
大黄出了大营,到了僻静下,隐身直奔游魂坡。
那里是聻蜉军所在地。
两军距离有几百里,以大黄的脚力,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到了大营的影子。
远远望去,大营一座连一座,高低起伏如同波浪一般。
营房上空飘荡着灰黑的雾气,雾气盘旋环绕,不停的地幻化着诡异的样子。
一会象开屏的孔雀,一会儿象振翅高飞的大鸟儿。
还未到跟前,大黄心头砰砰乱跳,一股强烈的危险警觉涌上来。
聻魂军肯定有极为厉害的人物坐镇。
大黄一向对自已的直觉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