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等不了。
父亲和弟弟时时刻刻受折磨,他短时间内需要大量的信仰之力。
“所以你就不要脸的指使恶来暗中下毒,企图谋害了主人,夺走他的三件宝贝。”
大黄恶狠狠瞪着孔宣,敌意不加掩饰。
孔宣做事儿不择手段,不讲基本的道义。
孔宣毫不觉得羞愧。
“说那些没用,鬼兵大营的将领齐聚一堂,都在这里了,你也不用道德绑架,马明远跟我的母亲是朋友,但跟我可不是。我没受过他一丝一毫的恩惠,没必要承他的情,我跟母亲很多年没有见了,她对我没有养育之恩,我对她的印象也很模糊,你不必顾及我母亲面子,也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孔宣把话说开了。
“你想怎样?想打吗?”
马明远抽出惊风降魔剑,迅疾无比写了个灭字。
轰然一声巨响,宝帐中雾气弥漫,看不到人影。
灭字的最后一笔即将结束,马明远早就给阴子婴等人施了个眼色。
大黄扯着石殿杰,阴子婴也躲到马明远身后。
笔落惊风雨。
灭字显威。
聻蜉军的所有人,无论将领还士卒,都灭了一次。
爆裂化做一团灰雾。
孔宣也不例外,大团的灰雾笼罩了连绵数百里的大营。
灰雾中传来凄厉的哀嚎,那是聻蜉士卒受到伤害后发出的惨叫。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
毁灭了一次的灰雾人才慢慢凝聚,灰雾的身体,或人首,或鬼面,或兽头鸟脸,不一而足。
宝帐中的灰雾都是孔宣爆裂形成。
孔宣的鸟头在灰雾中显现,嘴角有一抹鲜红。
“呸!”孔宣吐掉嘴里的血水,“你偷袭?”
“你偷袭在先,你自已说的,让我不要看祖凤的面子,不要给你留情,你让我这么做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聻蜉的弱点,他们怕净化火焰和驱魅光芒,这两样我都有,但我不想做的太绝,毕竟他们也是生命。我不是好人,也不想做屠夫。”
孔宣被怼的张口结舌,确实是他偷袭在先。
先指使恶来下黑手,又说了那番绝情的话。
马明远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你境界不是比我高吗?尽管杀过来。看看在黑暗战场,天道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天道虽然无私,但我是来帮助他的,你呢?是破坏他的,但凡明白这一点儿,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孔宣脸色红白交替,阴晴不定。
马明远说的理儿,他确实比马明远的境界高出一截。
但黑暗战场不是他的地盘,聻蜉军还比鬼兵强大很多呢,一样讨不了半点便宜,
马明远让他动手,他不敢赌。
他推测的对,马明远等人出现之前,天道之所制衡着双方。
不允许出现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除了对所有生灵的重视,肯定还有更深的用意。
马明远来了。
提出的方案他不满意。
布置好的阴谋即将成功,马明远却奇迹般的恢复了。
将实施者恶来当场抓住,为了保住自已,他下辣手杀了恶来灭口。
本来注定赢的结局输了,这可不是马明远的运气能解释的。
这是天道对他的警告。
堂堂正正获得的胜利,才能被三界九天认可。
阴谋诡计得到的利益,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帐篷中的气氛紧张诡异。
惊风降魔剑的威力极大的震慑了孔宣。
“马明远,你有灭世法宝惊风雨,无视你我的境界差距,我的聻蜉大军就在这里,我也站在你的面前,我再说一遍,你不用顾及任何人的情分和脸面,直接灭了我。”
大黄气坏了。
“孔宣,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明明你不仁在先,搞得好象我们理亏似的。主人,再赠给他一个灭字。”
马明远收起宝剑。
“聻蜉军是无辜的生灵,鬼兵也是无辜的生灵,就因为你们贪婪,就要付出无数生命的性命,还厚颜无耻的标榜自已是正义的,是为拯救他们而来,其实最终还是为了自已,西方教拼命传教,三界九天到处收割信徒,是为了独霸天道,奴役其他种族,你打着拯救父亲和弟弟的名义,不惜损害母亲的修为,跟西方教争夺信徒,真正的目标也不是为了拯救苦难深重的众生,也是为了实现你父亲所谓的心愿。”
马明远不给孔宣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父亲有什么重要的心愿?需要有无数生灵赔上性命?对你和你父亲这样的人来说,寿命悠长,几乎无生无死,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儿,而其他种族的一生短暂,还要把所有信仰奉献出去,成就你们的心愿。对聻蜉、鬼民、甚至人族来说公平吗?”
“我?”
孔宣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鸟头上的冠子通红如血。
“我什么?你倒是大方。几十上百万的聻蜉军,说不要就要。还让我不用顾及任何人的脸面?你很自信啊,你的脸有那么大吗?真以为我是舍不得杀了你?我怜惜的是你的信徒,那些对你和你的深渊忠心的聻蜉。他们何其无辜,听信你的承诺,替你打仗,给你产出信仰之力,你呢?轻飘飘地一句话,就把他们性命出卖了。我真替他们不值,替你这样没担当的人脸红。”
“住嘴。好一张利口,怪不得被选为新任人皇。”
孔宣被训斥的坐卧不安,终至于恼羞成怒。
跳起来指着马明远。
“休要逞口舌之争,我不信凭你三言两语,便罢了干戈,停下刀兵。”
“那便打过。反正聻蜉军全死光了,造成的业力也在你身上。”
孔宣嘿嘿冷笑。
“马明远,你宽厚仁义,体恤苍生,难道我孔宣就是嗜杀之人?我父王教诲我,称霸天下的秘诀不是杀伐多少,而是收获信徒的忠心拥戴。这样的道理我早就知晓,用得着你来教训我。想用激将法,把屠夫的恶名扣到我头上,让我被天道唾弃,被三界九天的所有种族唾弃。我偏偏不上当。”
“战又不战,还不接受我的方案,到底如何?把我们扣在这里。直到天荒地老?”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很公正,怀有一颗仁义的心吗?”
大黄接过话。
“主人的心胸格局岂是你这个鸟人能理解的。他虽然未刻意播洒仁义,每到一地,自然得到民众的拥戴,不象你们还得辛辛苦苦的传播教义,允诺许多虚无飘渺的好处,那不是传教的正道,而是蛊惑人心的旁门左道,我主人既不屑为,也看不上。”
马明远面色发烫,大黄的吹捧有些过了。
“大黄,休得多嘴。”
孔宣夸张的鼓掌。
“好厉害啊!原来马明远是圣人啊,那可太好了。那么我们来一个测验如何?”
“测试?”
“你不是一直奇怪当年父亲为何突然抛弃母亲吗?我给你个探究真相的机会。”
“呵呵。”
马明远冷笑,又要回溯了吗?
孔宣否认了。
“回溯也没用,真相不在过去,而是隐藏在另一个世界,父亲曾经提过,当年狠心抛弃妻子并不是他的本章,而是上了一个人的当,被人吭了。”
“还有人比深渊之主厉害,竟然让他上当,理由苍白,借口拙劣。”
大黄冷嘲热讽,压根不信。
马明远让大黄别插嘴,听孔宣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