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首被昊天所擒。
昊天是天界之主,天界的规则由他制订。
天界中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他说了算,任何一个神灵都跪拜在他座下。
稍有反抗不轨之心,只需要一个念头,便会被擒拿。
天庭规矩森严,任何人都不得逾越。即使遁居天渊,偏安一隅的铎首也不能例外。
但昊天捉拿铎首的动作很奇怪,不但使用了天界的权杖,而且对权杖的威力感到惊奇。低声咕哝着和普通的妖族宝贝万妖珠比较。
铎首更加确定,眼前这个昊天上帝有问题。
真正的昊天上帝纵然知道万妖珠,也不会拿来天界权杖相比。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昊天大帝,其罪重如山岳,挫骨扬灰也不过。我劝你尽早回头,尚有生机,若是一意孤行,恐怕后悔晚矣。”
铎首喋喋不休的讲大道理。
“真是个碎嘴子,怪不得头多,嘴多,烦死人了。”
孔宣单手插进铎首的胸膛,用力一挖。
铎首的神国立刻爆了。
神国重新化为内丹,到处乱撞,似乎找出路逃走。
铎首神国破裂,万刀割身,神魂颤栗,牙关咬破,舌尖咬下了半截,强烈的剧痛刺激都无法缓解来自神魂深处痛苦。
孔宣紧握着铎首的内丹,玩味着抛动了几下。
“对付不听话的家伙,不能心慈手软,得用雷霆手段。”
昊天上帝面色发青,抖索着说不出话。
孔宣象个太上皇似的,内丹上下颠了两颠,内丹想摆脱他的控制,重新回到铎首体内。
他取出一只小盒子,内丹扔进去。
盒子里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
内丹若敢乱动,必会扎的遍体鳞伤。
虽然离开铎首,但铎首修行深厚,内丹依然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倒刺不但尖锐,而且沾染着剧毒。
为防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内丹被刺伤,铎首毅然暂时切断了二者的联系,让它老老实实待在盒中,不敢稍动。
孔宣扣上盒子。
昊天长出一口气儿,抹着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幸亏你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你现在是天界统领,不是那个凡间的老头儿,要端起架子,别猥猥琐琐的,象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哈,我知道了,努力适应新身份,这个给您,我已经改成您的名字了。”
孔宣接过灵书神券,满意的笑了。
“这就对了。天渊之海的主人是我,你给我滚到下面去吧。”
孔宣飞起一脚将铎首踢飞。
当他清醒时,发现自己来到聻界。
聻界是三界九天最低级的空间,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之所。
这里的生灵称为聻蜉,死了便是死了,不进六道,不入轮回,魂飞魄散是唯一的结果。
隔着无数世界和超远的距离,他依然能感应到内丹和自己的联系。
内丹还留在天渊海,被关在一个布满了尖刺,机关重重的小盒子里,不断向主人发送着求救信号。
失去了内丹,修为统统归零,天大的本事儿也施展不出。
铎首顿觉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半点儿光亮。
过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确实是一片漆黑,除了天上的繁星,看不到五米远。
他到达聻界时,正是深更半夜,当然没有光亮。
“唉,成为聻蜉后,神智果然降低了很大一截。连白昼黑夜都分不出了。”
聻界除了聻蜉是活生生的,其他看到一切都虚幻的,为了满足聻蜉生命最后的感官刺激,天道格外开恩,用上层世界的废气,残渣模拟出来的。
铎首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虽然他在天渊海深居简出,但他对三界九天的知识了解的一点也不少。
对于所有的种族生灵来说,聻界犹如地狱般的存在。
凡堕落此间的生灵,已经没任何东山再起的可能。
天地虽不仁,亦对聻蜉充满了同情、怜悯。
特地将聻界打扮的堪比天堂,里面的东西极尽繁华、茂盛、奢侈。
就是为了让聻蜉在最后时光中安然消失,不留下遗憾。
然而天道规则有舍有得、有盈有缺。
本应该凄风苦雨,环境残酷的聻界变成类似天界的存在,即使是虚幻的美景也需要抽取其他世界的灵气才行。
如果抽取其他世界的灵气,幻化成聻界的面貌,那么聻界与真正的天界相差无已,又不能体现出聻界的残酷,起不到对聻蜉这种低级生灵的惩罚。
于是天道折中了一下。
凡是聻界中美好的事物,比如美食。是由阴世中的废气变化而成。
既做到了废物利用,又起到了惩戒的作用。
而聻蜉呢?却被虚假的繁华迷住了双眼,他们耽于享受,沉迷于各种虚幻的美好对感官的虚假刺激。
日夜不停的享乐让聻蜉难以自拔。
本就愚痴、冥顽的魂魄越发麻木、茫然,浑浑噩噩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想到自己的未来和聻蜉一样的命运,铎首不寒而栗。
毫无尊严的死去,不如自我了断。
铎首找到一棵歪脖子树准备自缢,缺少踮脚的东西,没死成。
巧遇躲在岩洞中的阴九幽。
二人自此熟识,成了忘年交,阴九幽做了铎首的干儿子,跟着他修炼仙法。
“爹啊,既然你懂得那么多有用的修炼法门儿,你别光教给我啊,自己也找一门修炼不就成了。世上任何事儿都没有死路,只要用心,都能找到出口的。”
看着阴九幽天真的小脸,听着他不成熟的安慰人的话。
铎首慈爱地摸着他的小脑袋。
“孩子,我的内丹没了,即使身体再强悍,神魂再强大,也无法再踏上修行路了。孔宣忌惮我,怕我东山再起,找他算账,这才挖取了我的内丹,断绝了崛起的希望。这家伙太阴险了。”
“昊天大帝不是一直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突然要收回天渊海。即使收回天渊海,也犯不着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吧?而且他的理由也站不住脚啊,说是天界神灵一下增加了很多,地方不够用了。这简直胡扯吗?我听说过,天界是没有边界的,它的边界随心而定,人多了边界扩展,少了边界收缩。为什么用如此拙劣的理由赶你走?”
“我也弄不懂。”铎首自嘲地苦笑,“现在懂了也没用了,都沦落到这个地步,除等死什么也做不了。”
“爹爹,你别灰心,不会死的,肯定不会死的。”
阴九幽抱着铎首的脖子撒娇。
“傻孩子,我现在不是神了,老虎没了尖牙利爪,比绵羊强不了多少,我不怕死,但不明不白的死,我不甘心。”
“干爹,我们慢慢想办法,你每天背着我流泪、叹气,我可难受了。”
“孩子,我最近感应到内丹不在天渊海,而是到了聻界。”
“什么?不可能?难道孔宣可怜我们,把爹爹的内丹从天界扔下来了,不可能啊,他这么好心的话,就不会做那种缺德事了。爹爹,你感应到的信息有多少?或许对你来说,这是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阴九幽一番话,铎首重新振作起来。
不管能不能重新修行,至少要弄明白内丹为何离开天渊海。
“我再好好感应,跟内丹好好沟通一下,我光顾着难过了,没有具体了解。”
铎首坐在岩洞中,不吃不喝,闭目沉思。
捕捉着内丹的点滴信息。
他感到内丹从盒子中拿出来了,然后又放了进去。
不过取出内丹的人很温柔,轻拿轻放。
内丹几次想摆脱控制,乘机逃跑,都被捉了回去。
“嗯?这家伙比孔宣温柔啊,没对我的内丹使用暴力。”
他的内丹终究离体太久,又没有灵气的滋润,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第三天晚上,孔宣睁开了眼睛。
“儿子,我饿了,快给我弄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