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迷摸着自己的脸。
轻微地叹了口气。
“马明远,不管我是以石矶的身份还是以陆尔迷的身份求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送我回归本源。”
“不会忘。”
马明远以为陆尔迷劳累过度。正要让他前去休息。
扑通一声。
陆尔迷跌倒。
大黄急忙上前搀扶,猛然缩手,勃然变了脸色。
“陆尔迷变成了石头。”
马明远一摸之下,陆尔迷全身坚硬,真成了石头。
他将陆尔迷收进系统背包,来及悲伤,赶快进行下一项工作——在聻界重新开启轮回。
孔宣和铎首相继来到厅堂。
对陆尔迷的失踪他们好象完全忽略了,仿佛陆尔迷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马明远将一颗丹药交给大黄,这是陆尔迷的解药,用来解开邬文化的饿鬼咒。
孔宣和铎首的突然失忆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马明远也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权杖和魂核物归原主,十五个地狱领主感激不尽。
他们转身便走。
“你们不能走。”
马明远急忙拦住,
“聻界要重启轮回,还要请各位帮忙。”
十五位领主齐刷刷摇头。
“马明远,虽然你是人皇,却不是天道。不知道天道的规则是铁律,已经制订好的规则绝对不能更改。聻界中没有轮回是天道所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几位也帮不上忙,另请高明吧。”
这几位不顾大黄和马明远的阻拦,执意要走。
铎首和孔宣气的满面通红。
“我说,给脸不要脸,闹到不可收拾对谁都不好。大家还是好好想想办法。”
刀山地狱的领主迎着孔宣的目光。
“你威胁我?我们被你用不正当的手段弄到这里,这笔账不给你们算已经很大度了,还想利用我们的重启轮回,不要说我们做不到,做到也不会和你合作的。”
铎首进前一步。
“不好意思,拘传你们的是我,我承认错了。看在聻界生灵的份上,请几位大发慈悲心。聻界虽然低级,仍是三界九天中的一个世界。聻蜉虽然智慧低下,仍然是种族大家庭中的一份子。天道对他们是公平的,有参与轮回的权力。”
地狱领主啪啪鼓掌,讽刺意味明显。
“说的好,可惜跟我们说不着,这是天道的决定,能不能更改规则他说了算。”
“据说,没有你们参与,天道不会现身?”
“谁说的?我们没那么重要。”
“你们帮是不帮?”
“只要不伤害我们,事成之后放我们回去,这个忙也不是不能帮。”
石殿章精通阴世暗界功法,这是由天道亲自传授,所以成了主角。
他吩咐地狱领主围成一个圈儿,每个人用权杖将自身掌管的地狱召唤到屋内。
十五个地狱化成团团颜色各异的光球儿,悬浮到每个领主的面前。
石殿章开始施展阴世暗界功法。
兄弟情深,石殿杰紧张地看着,不知道做什么。
“你们出去吧,只留下马明远一个人。”
石殿章叫孔宣等人都出去。
大黄不乐意了。
“有什么秘密吗?我们看着,打个下手。”
“不用。出去就是最好的帮忙。”
大黄等人出了客厅。
石殿章谨慎小心的将屋门关好,还请马明远设置了一道结界。
“开始前,有件事儿我得跟你坦白。”
马明远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石殿章要说的话。
“有话直说,搞的如此神秘。”
“关系我石家的命运,不得不小心。”
石殿章扯开衣服,扬起胳膊,胸膛左侧,沿着心脏向左几寸的地方,有一粒白色的痣。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皮肤鼓起来的水泡。
“这颗痣的来历,就是要说的事儿。”
痣不大,但马明远目光如炬,看的清楚。
和他在石殿章魂魄、识海中发现的小白点儿相同,至少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我三岁的那年晚上发生的事儿终生不忘,过了千百年来,想起来如在眼前。”
马明远预料的不差。
石殿章要说的往事儿就是三岁晚上发生的事儿。
那天的天气到底怎样的,石殿章早就没印象了。
然而每次回想起来,他心中的印象总是阴云密布,因为就是那天,他和双胞胎弟弟石殿杰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疼爱他们的父母。
父母都在的时候,日子虽然贫苦,便一家人相依为命,苦中作乐,倒也不觉得苦,他和弟弟是父母的心头肉,生活再难,父母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们。
二人无忧无虑,在父母呵护的翅膀上成长。
三岁的那天,变故陡生。
父母不知患了何病,竟然在一天双双离世,只留下懵懂无知的兄弟。
好心的村民帮忙将他们的父母安葬,一个个摇头叹息,各自回家。
夜幕降临,邻居的大娘弄来水饭,让饥肠辘辘的兄弟填饱肚皮。
村民都很贫穷,谁也无力承担兄弟的生养。
石殿章抱着已经哭的昏睡的弟弟,睁大眼缩在床角,对着空洞洞的黑暗,不敢合眼。往日父母吵人的呼噜声再也不会响起了,贫穷的家里毫无人气儿,发出瘆人的死寂。
“明天就要死了吗?随着父母而去吗?”
一个三岁的孩童,对于前途如何,没有半点思绪。
他一遍遍呼唤着父母,盼望着奇迹发生。
父母象往日那样笑吟吟地从门外进来,一人一个,将他和弟弟抱在怀里。
夜色越来越浓。
邻居的鸡窝中传来母鸡受惊的咯咯声,墙角狗洞中的黑狗仿佛梦中见到了什么,呜咽几声,再无声音。
寂静的夜里,各种奇怪的声音传来。
石殿章心惊胆战,对父母越发思念。
怀里的弟弟石殿杰吧唧着嘴。
“娘,我饿了,你答应给我烤地瓜呢?”
石殿章眼睛一酸,抑制不住泪如雨下。
生活象一只恶意满满的凶兽,对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孩童露出了无情的獠牙。
要不了几天,就会夺走他们的小命儿。
石殿章趴在床上,无声抽泣。
窗外一道极亮的光芒一闪而过。
漆黑的屋内短暂的亮了一下,旋即陷入无边的黑暗。
一亮之间,石殿章突然发现床头站着一个人。
“啊——”
石殿章惊恐的地大叫。
声音象堵在喉咙的棉絮,卡在那里,吐不出,咽不下。
一道闪电划过窗户。
那人距离床头近了一些,身子直挺挺的,脸色煞白。
石殿章用力推着昏睡的弟弟,试图将石殿杰叫醒,两人共同面对不明侵入者,可以相互壮胆。
石殿杰死猪一般,都快被踹到床下了,依然未曾醒来。
闪电第三次划过窗户。
那个人影已经凑到石殿章的身旁,弯着腰打量着他,几乎将脸贴到他身上。
石殿章的魂都快飞了,翻着白眼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恨自己为何就是不昏倒?只要失去知觉,任由对方施为,反正自己感觉不到。也不会如此害怕。
这一刻他的神经强大坚韧到了极点儿。
那张白惨惨的脸毫无表情,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
一道萤火虫似的微光在他和来人之间升起,驱散了黑暗,照亮了一小片空间。
“你是人是鬼?我父母一会就回来了。”
石殿章颤微微的小声说道,试图将来人吓走。
“呵呵,小家伙确实很坚韧,如此惊吓竟然没昏倒。”
那张白惨惨的脸笑了,咧开的通红的嘴巴。
石殿章快背过气了,但他的心脏依然有力的跳动,离着昏迷还有很大的距离。
“你看看他们是谁?”
来人背在后面的手,扯着一根长长锁链。
锁链哗楞,那头还在屋外。
“进来见见你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