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对牢笼中老者言语讥讽，毫无敬意，却把美食一股脑地塞进牢笼。
老头大块朵颐，满嘴流油，形象尽失。
阿青讽刺老头吃饱了撑的，用自己的血喂养一帮没有好处的僵尸。
虽然每天只用一滴血足矣，天长日久积累下来，就是一批可观的血滴。
对老头的修为损害很大。
“你自己坐着牢，还有闲心喂养那玩意儿？幸亏遇到我，隔三差五给你吃顿好的，不然早就榨干你个老家伙了。”
老头习惯了阿青刀子嘴，豆腐心，毫不为意。
“我也是为人族的未来，或者说是为了仙族以下的所有种族的未来着想呀。包括修罗族。”
“是吗？”阿青根本不信，“好高尚的人啊，可惜被囚禁于此，天不知，地不知，只有我知，你的壮举有用吗？你不喂养难道僵尸还能横行于世不成？”
“你说对了。你知道死亡小径为什么有僵尸吗？僵尸又是从何而来吗？”
“不知道。知道这个有用吗？反正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关系大了。说不定，你以后也有可能成为僵尸中的一个呢？”
阿青花容失色，想到成为没意识的僵尸，不寒而栗。
“你别瞎说，吓唬我？”
“今天横竖无事儿，我跟你说说死亡小径的来历和僵尸的来源。”
老头打了个饱嗝儿，美酒涌上来，老脸红扑扑的。
“已经有了阴世，为什么还要在阴世的偏僻处，地狱火海的下面开出一个名为死亡小径的空间？就是为了在这里养僵尸。死亡小径是谁开辟的？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僵尸的来源广泛，所有被他们选中的，敢于反抗他们的，不听话的，不管你是人还是神，都会被强制剥夺魂核，成为僵尸。”
“僵尸有什么用？他们是替代品，遥远的将来，他们要替代仙族进入劫难趟雷。所以僵尸的数量还会慢慢增加，不过这个项目违反规矩，只能秘密进行。”
“你不喂又能怎样？顶多杀了你？本身就是个死人了，还怕再死一次？”
“杀了我？若是能杀了我，早就动手了。但他们威胁我，用人族的命运威胁我。如果不听话，遥远的将来，人族会成为第一个面对劫难的种族，成为第一批炮灰。”
“你的意思是，所有种族都可能是炮灰，但只是时间早晚，顺序不同。结局都是一死，早死晚死有区别吗？”
“区别有一点儿，但是不确定。晚死的种族总寄希望于早死的种族解决问题，问题解决了，劫难消失了，后来的种族不就安全了，用不着再死了吗？”
阿青“嘁”了一声。
“真是幼稚，智慧越强大的种族，面对劫难时，侥幸之心越重。行吧，我也不知道你们脑回路长什么样，总有这样那样奇葩的想法。”
阿青收拾着残羹冷炙。
“差点忘了正事儿，我找你有事儿。”
老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大剌剌地一坐。
“说吧，什么事儿？我还以为你不说了？”
阿青把修罗界这几天事儿说了。
“魔婵玉回来了，她要夺回统领之位，已经派人联系我了，我该怎么办？”
“凉拌？”
“不开玩笑，我都快急死了，派来的人还在我家里呢。”
“魔婵玉和高大全相比，谁的修为高？”
“我还未见到魔婵玉，但是魔婵玉的修为肯定比高大全差，否则不会约定半个月比试，在修罗族和天道见证下，到底谁才是天道承认的正统的统领。她要是强大，早就动手夺取了。”
“对啊，就算你回到魔婵玉手下，对她没有实质帮助，依然不是高大全的对手。”
“但我是掌印官，修罗印曾经在我手里。即使我不想回去，魔婵玉讨要修罗印我怎么办？”
阿青深知自己没有大印重要。
“你告诉她大印被高大全夺走了。”
“。。。。。。我这么说，还能有好吗？统领一气之下不会杀了我？”
“杀了你也实话实说。基本的忠诚不能丢。”
“老头儿，我悄悄问您一句，你以前说的可是真的？”
老头假装糊涂。
“我说啥了？忘了。”
“你，你怎么能忘了？吃了我那么多酒饭，给我吐出来。”
阿青一把揪着老头的耳朵。
老头疼的呲牙咧嘴，又不敢靠近牢笼。
牢笼的禁锢雷电随时击发，他不敢生出逃脱的念头。
“记着呢，松手。只要在天运图里转一圈儿，立刻恢复全部的权限，我没骗你。”
“天运图的下落有眉目了吗？”
“我不是告诉你封神台下发生的事了吗？突然一个叫马明远的无名小子从天而降，帝辛拼着最后力气。用最后一丝清明，将人皇骨和天运图转移到了马明远身上。还瞒过了众人之眼。”
“后来呢？马明远去哪儿了？”
“后来封神结束，我做为封神中的老大来到死亡小径。这个牢笼成了我永久的家。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如果不是我们有缘相遇，连修罗界的信息我都不知道。”
阿青撇着嘴，对老头的话毫不在意。
显然老头自吹为封神老大，阿青一万个不相信。
“又吹牛，你是封神老大，不应该天庭享福吗？跑到死亡小径，睡在牢笼中为了体验小民疾苦吗？”
“嘿，你个女娃儿晓得什么？暗算无常死不知，老子是被人暗算了。我还以为清福神是什么多么高贵清闲的神明？有多少清福让我享受呢？妈的，原来就是把老子扔在一个最偏僻，最孤独的空间，还把我禁锢在牢笼里，喂养成千上万的僵尸，美其名曰电僵王。这就是老子的清福。”
老头子越说越愤怒，状若癫狂。
拳头砸着牢笼，电弧滋滋乱响，电流毒蛇般乱窜。
老头须发竖起，双目圆睁，口角流出白白的口水。
阿青被老头的样子吓着了。
不由倒退了几步。
“你疯了，不就是揭了你短了么？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老头渐渐平静。
“呼——，不怪你。我是恨那帮伪神的虚伪，恨那些仙族的的虚伪，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和抛弃的工具，我对主人忠心耿耿，没想到首先害我的便是他。我在东海漩涡千年磨难，是他造成的。我明知封神的内幕，这一切不过是披着正义外衣的闹剧，但我为了报答主人的恩典，不惜昧着良心，造出真正的封神台。帮他们把虚伪的东西真实化。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所做的一切。”
阿青扑闪着大眼睛，老头的话似懂非懂。
她和他相遇以来，结成了忘年交。
老头从未说起过自己的过去，阿青也从未问过。
她感觉的到，老头人很好，绝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虽然身在牢笼，狼狈不堪，浩然正气充足，难以掩饰。
她把他当成年高德厚的师长，他亲切地叫她女娃儿，就象称呼自己的孙女。
没想到今天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老头反应剧变。
说了许多令人费解的话。
“清福神是干嘛的？封神的情景是什么样？”
阿青等老头完全平静，好奇地问道。
老头咳了几声。
“阿青，我们相识的日子不短了。你是个好孩子，从来不问我的过去。却对我信任的很。我感谢你的这份信任，你听我的，如果魔婵玉真向你讨要修罗印，你就按我说的。直接实话实说。她若是不相信，甚至责怪你未保管好。这样的统领不值得你拥护。”
“好吧，万一她责罚我，甚至杀了我，我引颈就戳还是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