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气急败坏,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隔壁屋子和第一间一样,柜橱倒在地上,调味品和锅碗瓢盆散落一地。
逃出去还是一只肥胖的白兔。
大黄气的打滚转圈,汪汪大叫,一着急忘了说人话了。
“气死我了,难道每间屋子里贮存的所谓丰盛的食物就是这些玩意儿。兔子也不是不行,你不给宰好也可以,至少关在笼子里吧,放在柜橱里,让我们现抓现杀?这种待客方式也太神仙了。”
“别吐槽了,可能这就是天庭自助餐的方式,要么你想办法抓住兔子,饱餐一顿,要么你忍着、饿着。”
包不换调侃着,笑的合不拢嘴。
从来只见狗撵兔,未曾听说兔咬狗,今天开眼了。
被咬的还是上古圣兽元麒麟,还接连被咬了两口。
“就是啊,从另一方面看,柜橱可能就是囚禁兔子的笼子,你打开把人家放出来的,这是哪儿?月之寒地呀,这里的兔子是凡物吗,哪怕是神灵的食物,恐怕也是神兔,明明知道要吃了它,岂能束手就擒,不跑是傻子。”
包不换胡诌的理由,大黄还信以为真了。
“咝哈,说的有点道理,我就白挨咬了?”大黄捂着伤口,“接引仙人也没说过渡期多久,万一要在这里住上几百年,就是永远不死,也饿成纸片人了。”
“白咬?你想认倒霉,我还不干呢?咱们一起登天,就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被人欺负一起上,何况欺负我们大黄的还是一只兔子,更不能忍了。”
二人一狗制订详细周密的捉兔计划,做了不同的分工。
这些石屋的格局、构造完全一样。
只有外门,没有窗户。
兔子逃生只有走门,堵住门,是抓住它的关键。
大黄深入诱敌,马千里和包不换埋伏在门两侧,手里举着两块石头,严阵以待。
兔子出门,必遭石头砸头之厄。
一切布置完毕,反复检查,天衣无缝。
大黄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小心的打开柜橱,看去白兔藏身的方向。
通地一声大响。
一股巨大的力量冲了出来,笨重的柜橱翻倒在地。
大黄吃了两次亏,急忙抽身躲避。
柜橱落下,正好压住大黄的前爪。
大黄疼的惨叫连连,柜橱沉重如山,急切间哪里抽的出来。
一只硕大的白兔跃出来,前腿扒住大黄的脑袋,后腿一蹬,直奔房门。
白兔的力气真大啊,前爪扒拉着大黄。
只觉得头顶压了一块大石头,运转不得。
眼见白兔又跑了,大黄扯着嗓子大叫。
“快抓住,出去了。”
嗖——
马千里二人眼前一花,白光跃到外面,石头双砸空。
“嘻嘻,笨蛋,想吃本姑娘,想屁吧你。”
兔子一跳两跳,消失在漆黑的天空。
“帮我,压死我了。”
屋内大黄嚎叫着。
二人进屋,柜橱这次没倒,压在大黄身上。
大黄咧着嘴,用脑袋使劲顶着。
“你跑开了,干嘛顶着?”
包不换不解。
“废话,我可跑得了啊,压我爪子了,快帮我弄开。爪子断了。”
二人一边一个,运力于臂,腰马合一,吐气开声。
“给我起。”
咣当,轰隆。
柜橱陡然没有半分重量,轻如羽毛。
马千里和包不换二人做足了柜橱重如山岳的心里准备,却吃了个大晃。
二人仰面朝天跌倒,柜橱在二人大力抬举之下,重重撞在屋顶。
里面的调味品和锅碗瓢盆天女散花,稀里轻重的砸在头上。
前爪一得自由,大黄顾不上别的,对着伤口又是吹气,又是舔。
忙乱了好一阵子,二人一狗看着彼此的狼狈,不禁笑了。
“都说天庭就是天堂,里面生活的人幸福的不得了,为什么我就感觉不到呢?我就是想吃顿饱饭,却让我遭这么大罪。”
三人笑过,心头没来由的涌起无尽的悲伤。
如果真正的马千里等人上了天庭,就是纯粹的没有修为,不在神籍的凡人,想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强者生存的法则无论在哪儿都适用。
“我就不信了,咱们三人抓不住一只小小兔子?”
休息了一会儿,头脑冷静了。斗志再次燃起。
准备将所有石屋中的柜橱都看一遍,如果都是兔子,决定认命挨饿了。
虽然有几百种手段抓住兔子,饱餐一顿,但他们不敢露出马脚。假昊天肯定在某个地方观察他们呢。
探查的结局毫不意外。
每间屋中的柜橱里东西都是相同的,藏着一只快如闪电的肥兔子。
大黄改变了查看的方式,粗暴地将柜橱推倒,然后头也不回的出屋,躲避那只暴躁兔子。
兔子跑出来,二人一狗还试图阻挡。
尝试了各种方法,免毛都没揪下来一根。
最后一间屋前,大黄绝望地喘着粗气。
“看来是得挨饿了,兔子就一招,那就是快,出手快,跑的快。”
包不换揭大黄的痛处。
“别吹了,你脸上的伤好了吗,瞧不起兔子。狗可是兔子的天敌,我听说,不管什么样的兔子,遇到狗只有死路一条。到你这里破例了,被一只兔子打的浑身是伤,惨叫不断。”
“它就是跑的快,真比我强,跟我单挑啊,敢吗?”
大黄脸上挂不住,对着漆黑的夜空大吼大叫。
“别嚷嚷,接引仙人一再强调,不要惹事儿,不要惹事儿,不就是一只兔子吗。不吃就是了。我们刚到这里,那只兔子和你一样会说人话,肯定是个妖神,我们得罪不起。”
“管他妖神,鬼神。至少我放了它,谁知道这些石屋是兔子窝,它的兄弟姐妹,大爷大娘都在里面。我算是兔子家救命恩人,竟然没有一句感谢的话,气死了。”
大黄越说越气。
“不行,我得喊出来,气都气饱了。”
他仰面对着月之寒地漆黑的夜空,蹲坐着,四十度朝天,嗷嗷呜呜的吼叫。
“笨狗,象头叫驴,吵死本姑娘了。我不想惹你,给脸不要脸。非得挨一顿才甘心。”
一只肥胖的兔子坐在不远的地方,三瓣嘴飞快的蠕动。
马千里他们耳边回荡着少女清脆的声音。
兔子现身了。
大黄双眼通红,怒火似乎要把对方烧死。
对面那只兔子老神在在,毫不在意大黄的反应。
“笨狗,正因为你救了我,我才手下留情,没要你的狗命,没想到你念念不忘,老想单挑,还想吃我,你也不打量打量自己,对了,还有你们两个,未入神籍,神智未开的凡人,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带到天庭生活,见到本姑娘不但不跪拜,竟然还要杀我吃肉,你们也配。”
白兔嘚巴嘚巴一顿喷,怼的马千里哑口无言。
大黄不干了。
“接引仙人说屋子里贮存着丰富的食物,里面除了盐巴之类,只有你象食物,我不吃你吃谁?”
“那个老混蛋。”白兔爆粗口,“有本事杀了我。”
一道闪电从夜空中蓦然劈下,正中白兔。
白兔的毛顿时蓬松炸开,身躯大了两倍,象一只愤怒的流氓免。
“老混蛋,老混蛋。”
白兔叫骂不停。
马千里等人傻眼了,直到白兔住口,才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询问。
“你骂一声,挨一下雷劈,不疼吗?”
“劈你试试疼不疼?”
“那你还骂?”
白兔盯着大黄,露出人性化的微笑。
“算了,不说那些了,反正我也活够了,不如跟你们打个赌。我一人对三个,你们赢了,我就是你们口中食,锅中肉,红烧、清蒸随便。如果我胜了,我什么要求也没有。只求给我一滴你们的血。事先声明,我要你们血,可不是想控制你们,做我的下属你们还没资格。我只是另有他用,但不会害你们。”
“同意,我早看你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