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包真嬉皮笑脸,粗犷的五官在胖大的脸上挤来挤去,十分滑稽。
他跨步上前,跟柏鉴面对面,揪住柏鉴的衣领提起。
“小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私闯民宅调戏女子,犯下的是死罪,你是什么来头?赶快从实招来,饶你一命。”
他比柏鉴高快两个头了,提着柏鉴就象提着小孩儿。
柏鉴面色铁青,眼神冷峻。说出的话仿佛寒冬的冰霜。
“松开。”
“臭小子,老子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从没人敢跟包真用这种语气,加大了手劲儿,柏鉴双脚离地,与对方眼睛平齐。
柏鉴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忽扇着鼻孔,包真呼出的气很臭。
“松开。”
不管包真咆哮象只暴怒的猛虎,柏鉴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这是对包真最大的侮辱,你威风再大,气势再足,对手视若无物,根本不把你当成可以重视的敌人。一向骄横跋扈的包真暴跳如雷。
“哇吼吼,别让老子说第三遍,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私闯民宅,调戏女子?再给老子装,揪断你的舌头,打断你的四肢,让你做一条没有骨头的癞皮狗。”
包真双臂用力摇晃,柏鉴的脑袋四处乱甩,拨浪鼓一般。
“放开他,我哥回来,打死你们。”
安慧冲上来解救,却被包真同来的那四个家伙拦住了,哪里冲的过来。
“哼!你不说,我们也会说。告诉安天,他不在家,妹妹受到了坏人蛊惑,差点做出不可饶恕的丑事儿。”
包真转头对着安慧大吼。
“放屁,本姑娘行的正,坐的端。从没做过丑事儿。”安慧怒骂,一个女孩子不能容忍名誉被肆意毁坏。
“哈哈,我都看到了。你还给这家伙狡辩,安慧妹妹,你放心大胆的说,我们给你撑腰。”拦在安慧面前的另一个年轻人说话了,“他摸你的手,还强迫你那样。我已经用泥块警告了,这家伙胆大包天,根本不听。”
“呸!不要脸的麻明员,大白天偷窥本姑娘。戳瞎你的狗眼。”
“我也是为你好,你长的这么好看,只能做大哥的女人,不能让别的猪拱了这颗好白菜。”
麻明员越说越不堪,越说越兴奋,口水四溅。孰不知把包真骂成了猪。
安慧嫌恶的后退,躲开如雨的口水。
“你哥哥不在,我们就是你哥哥,负有保护你的责任。好教安天大哥放心挖矿。”
“滚,腆脸套什么近乎,我知道你是谁啊?”安慧面沉似水。
“让安慧妹妹进屋,女孩子不能见血。”
包真授意四人把安慧逼近屋里,他要给柏鉴这个小白脸儿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醋钵大小的拳头是什么滋味儿?安慧妹妹是他的,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安慧小时候普普通通,甚至象丑小鸭。没想到近些年仿佛鲜花盛开,脱胎换骨,变成了地下世界难得的美人。
包真心潮荡漾,见到长大的安慧那天,便暗暗发誓,这辈子非安慧不娶。如果不能遂意,宁愿毁了也不能便宜他人。
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美女是更为珍贵的资源。
安慧美貌就象地下世界冉冉升起的太阳,照亮了每个年轻矿奴的心。引起无数垂涎的目光。投到她身上的视线,有纯粹的羡慕,有爱恋,亦有得不到的嫉妒和狂热的毁灭。
安慧拥有众多追求者的情景,包真明镜似的。
为了保证自己捷足先登,他充分发挥与安慧都居住在欢乐村的主场优势,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把几个兄弟叫来,请他们帮忙,时刻盯着点儿,有异常赶紧报告。
几人对包真言听计从,因为他们不下矿洞,在外面自由的闲逛,都是包真替他们争取的,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拥护包真做大哥是应该的,帮大哥看好心仪的女人也是应该的。
万知老和安天说起有人追求安慧时,除了柏鉴还有七八道目光盯着不放,说的就是这几个家伙,他们并非都对安慧有意,而是包真的帮手。
大哥发话,请安慧进屋,几人不敢不从,又不能用强,便手拉着手,挺起胸膛向前挤。
“妹妹,乖乖听大哥的,一会儿这里会流血,有人会受伤,还是不要看了。”
几人脚下不停,呈半圆一步步逼近。
如果安慧不想和他们有身体接触,不得不退回屋内。
被提在半空的柏鉴扭头,对着安慧微微一笑。
“妹子,听他们的进屋,别崩你一身血。”
包真几人狂笑不止,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这小白脸人虽然坏,倒有自知之明,知道一会儿头破血流,甚至皮开肉绽,劝妹妹进去,怪不得妹妹被这家伙蒙蔽。小子,你体贴她没用,越体贴老子越生气,会让你变成血葫芦的。”
安慧眼角噙泪,嘶声喊叫。
“滚开,别碰我,别碰柏哥,你们不得好死。”
她了解包真等人的品性,他们的话可不是恫吓,而是真敢下狠手,柏鉴落在他们手里,九死一生,肯定受尽折磨。
麻明员等人步步紧逼,安慧面上飞红,紧咬嘴唇一步不退。
“包真,你到底想干嘛,放了柏哥,我们好好商量。”
包真狞笑着,露出几颗硕大的门牙,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
“嘿嘿,安慧妹妹,他侮辱你,就是侮辱我,侮辱整个欢乐村的男人,今天不付出点代价,休想轻松离开。”
柏鉴一脸淡然,仿佛被抓住是别人,一切跟自己无关,看着急的要死的安慧,轻声细语的安慰。
“妹妹,不碍事,你进去吧,我会跟这几位好好谈谈的。”
“包真,你放了柏哥,我答应你的要求。”
安慧含泪喊出这句话,泪如雨下,羞辱的感觉让她摇晃了着身子,勉强扶着门框才没倒下。
“啥?你说啥?”
包真猛地顿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慧答应自己的要求?这是真的?
“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不会反悔?”
柏鉴一下了急了,奋力掰着包真的手腕,试图摆脱对方的钳制。
“妹子,你傻了,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刚才的话随风散了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岂能跟妹妹相提并论?”
“他们会杀了你的。我不能让你因为而死。包真,你放下他,我和你好好谈谈。”
“当着众人有话直说,我包真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藏着掖着。你答应我什么?我要你大声说出来。”
包真手上使劲儿,柏鉴被高高举起,如果安慧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就把柏鉴当成球摔的骨断筋折。
安慧哭的说不出话,她确实聪慧过人,但局势逼迫,再多的智慧也难以发挥。她和柏鉴两情相悦,彼此海誓山盟,愿意白头偕老。她也清楚包真对自己炽烈的感情,但她眼中、心里只能装下柏鉴一人,其他人的追求再热烈也无感。
她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包真总会成熟,慢慢忘记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恋,找到适合自己的恋情,没想到包真偏执、倔强。认准了她。
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包真却象头饿狼,紧盯着她的一行一动。
今天和柏鉴的幽会,终于点燃了包真的嫉妒怒火,因爱生恨,要把柏鉴当成发泄对象。
躲在暗处的安天被万知老死死摁住,否则早就跳出来厮杀了。
万知老轻声耳语。
“你不是要考察柏鉴的为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不用急着出头,看看柏鉴如何解决这场危机,再出手不迟。”
“他们逼迫安慧,我心疼的要死。”
“放心,你我联手,这几个家伙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