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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中躲避的五圣神魂,听到吉九的话,瞬间隐匿。

刚才还神性十足的神像瞬间生机全无,变成了一座真正的冰冷的泥雕木胎。

马明远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五圣的逃避行为象极了犯错却不肯担责的孩子,做一只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任贞美跳上桌子,敲打着神像的腿。

“哎!人呢?逃避不是办法。真的圣人敢于直面惨淡的现实,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你们倒好,全做了缩头的东西。”

她本想说“乌龟”,想到把五圣比做乌龟,实在不合适,做为一个女孩子,容貌丑了点儿,张嘴王八,闭嘴乌龟,终是不雅,所以改口“东西”。

“呜呼,怎么是你啊?你不好好待着,跑这里干嘛?”

“大哥,我也想起她是谁了,怪不得她和我们之间有因果相连。”

五圣议论声起,小的象蚊子哼。神像又恢复了生机。

“你们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吉九和任贞美也是局中人,这时候又才想她是谁。你们真是老糊涂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马明远觉得五圣思维混乱,逻辑不通,说话前后矛盾。好象有两个相反的人格交替控制着他们的头脑。

“我们看到了她们身上的因果链,知道她们也是局中人,却不明白她们的身份,我们绞尽脑汁,也猜测不出任贞美和吉九的前世状况。”

元始口才最好,说话最利索,负责和马明远沟通交涉。

又是一个貌似正常的解释。

对这个解释,马明远根本不满意。

他冷笑不止。

“五圣不愧是仙族精英,真是好算计,你们仅凭二人身上的因果链,便揪住她们的薄弱处,要她们加入劝说我的队伍。”

“咳!”元始尴尬的干咳了几声,“那些文字出现你的掌心后,我们不是全想起来了吗。这两个小姑娘确实是局中人,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既然已经知晓她们身份,那把你们所做过的亏心事儿说出来吧。不要逼我动手。”

五圣异口同声。

“不行。坚决不行。我们可不想堕落尘世,成为轮回中痛苦不堪的凡人,要吃要喝,生老病死,除非大毅力修行加上残存的记忆复苏,否则我们永远没有回归之期。”

“人皇,你还是想其他的招吧,玄黄老人也是糊涂了,我们根本没做过错事儿,仙族吸取了玄黄老人的生机,才从混沌中自有自生,算是仙族的父母,当父母不但不帮儿女说话,还往我们脑袋上扣屎盆子。”

五圣你一言,我一语,开启了话痨模式,推翻了刚刚的说法,又开始前后矛盾。

听在马明远耳朵,却是另外一番感觉。

言语间透露着仙族的高傲,别说自省,根本就不承认曾经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从未在任贞美和吉九身上犯过错误。

“各位不肯承认,我来帮各位回忆回忆。能想起来呢,我们继续追踪萧长时,消灭神使门,解除危机,你们还是人人敬仰的五圣。若是故意隐瞒或者想不起来,那我会跟萧长时谈判,讨回大黄和包真,拍屁股走人,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我再无交集。”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编的再象也不是真的。”

五圣矢口否认,嗓门很大,声音在庙宇中回荡,力图用凌人的气势压的对方畏首畏尾,有理说不出。

马明远不再搭理五圣的聒噪,从怀中掏出五朵残破的莲花。莲花中蕴藏五圣大部分的修为,一缕分神附在上面掌控,用来抵抗萧长时进攻。

“做没做过一验便知。给我两滴血。”

唰,神庙一下暗淡了,充满了神像的光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圣又跑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莲花就是你们的根脚。”

啪啪连声,血珠一靠近莲花,犹如点燃了引信的炮仗,莲花竟然炸裂成尘。

马明远空举着手,失去了目标。

五圣不让吉九和任贞美的血珠抹到莲花上,宁愿毁掉分神,损耗一部分修为,不再顾忌萧长时的进攻。逃跑行为更坐实了,他们口口声声否认的错误绝对犯过。

“又跑了?”马明远三人震惊无语,“堂堂的圣人教诲世人一套套的,轮到自己头上,却不敢面对,一味儿逃避。怎么做尘世的榜样?”

任贞美哐哐敲打着神像。

“躲避不是办法,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吗?你们可真叫我齿冷。”

神像黯淡无光,低眉顺目,任由任贞美和冷嘲热讽。

吉九前前后后,跳上跳下,绕着神像转了十几圈儿,五圣仿佛钻进洞的老鼠,哪里找的到。

她颓丧地坐在神像旁边,长叹一声。

“他们到底做过什么坏事啊?惩罚那么严重,将他们打入尘世轮回,若遇不到大机缘,永远滞留,不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马明远清了清嗓子,摆出庄重的模样。

“五圣,神庙就这么大,我若仔细搜寻,你们觉得能跑的了吗?我为什么不这么做?不是我做不到,是给你们留着脸呢?五大圣人是三界九天种族信仰的根基,是他们潜意识中最伟大的神,如果我今天动手,将你们揪出来,丢脸不仅仅是你们,损耗最大的是你们功德。”

包真曾经教给他一点粗浅的因果操控术,此时派上用场。

他双手迅速结着复杂的手印,数百千条细如蛛丝的因果链凭空从神像背后浮现。犹如飘浮于海水中的水母触手,齐刷刷对着庙外。

“因果链指向三界九天,犹如无数支流的江河,连接你们和三千大千世界的种族身魂,今天我若是动手,你们的功德损耗能承受的起吗?你们此刻的狼狈形象深深烙在信徒心里。动摇他们的坚定的信仰,这样的结果是你们想要的吗?”

因果链的指向暴露了五圣的藏匿之地,再躲下去没有意义了。

五圣尴尬地打着哈哈现身。

“哈哈,开玩笑,开个小玩笑,我们没躲?仅仅反省,我们承认犯下错误,堕入轮回的惩罚太严重了。”

“严重吗?我在轮回中翻滚了不知多少年,生老病死经历无数次,喜怒哀乐尝过无数次,不管哪一世,都是衰运缠身,从未尝到成功的滋味儿。不也好好站在这里了吗?”

“你是神智不清,脑子傻了,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再说了,你不是主动跳入霉泉,堕入尘世的吗?又不是受到惩罚。”

五圣小声嘀咕,马明远听的真切。

“合着我堕入尘世活该,你们就是惩罚?”

“我们可没这么说,但我们和你不一样,你堕入尘世很痛苦,但你的前世记忆抹的一干二净,我们呢,如果堕入尘世,不但保留着做为五圣时的记忆,而且还保留着每一世的记忆,越知晓过去的辉煌,现实的痛苦越强烈,还不如浑浑噩噩,无知才令人更幸福。”

“你们要怎样才肯诚心悔过,承认自己的错误?”

掌心中的文字一再叮嘱马明远,必须让五圣从内心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口服心服,而不是用欺骗或者强硬的手段,逼迫他们违心认罪。

只有五圣认识到做错了,才有改正的机会。

错误改正了,玄黄老人的心结解开了,心事消散了。才会给马明远打开萧长时藏身的神秘通道大门儿。

所以马明远心中焦急,脸上却不动声色。

一点点引导五圣,减轻他们的压力。

“唉——,我们想要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可以不用,但必须得给我们。”

五圣终于开出条件,他们想要马明远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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