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肩宽背直。
寸头发型衬出明显的脸部轮廓。
在他喉结上的红印子晕染开来。
仔细看还能发现少年的指纹留在上面。
像是某种标记。
阎北岸的脚踩在钢筋上,用劲,骇人的力量让金属物体弯曲。
男生的面前。
他低下头就能看见胡桃木桌面,在少年几分钟前坐过的位置。
潮潮热热。
仿佛还留有余温。
他抬手,即将触碰的前一秒顿住。
波澜不惊的表情割裂。
手掌骤然收紧,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阴鸷。
阎北岸喉咙里还有泡泡糖的余味儿,很淡。
祈小少爷打又打不过自己,就想出新点子恶心人。
—
窗外蝉鸣声吵得难听。
空调开着,教室里还是很闷。
同学们桌上堆积如山的课本试卷,无聊枯燥。
让人昏昏欲睡。
倒数第二排,窗帘半拉遮光。
朝雾趴在桌上,左手转笔,杵着腮发呆。
他盯着右前方的一个空位,嘴角扬起坏笑。
杨东转过头来,恰好看见少年张扬恣意的模样。
一身白皙肌肤在昏暗朦胧的光里像是一团会发光的冷玉。
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双眸灵动漂亮,动歪脑筋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让人讨厌。
杨东从来不觉得朝雾做的有问题。
就比如欺负阎北岸这件事,能为小少爷提供愉悦的心情是他的荣幸。
别人求还求不得。
要是能让朝雾开心,天天挨揍自己也乐意。
小卷毛越想越远。
“嘿嘿。”
痴汉样子惹得少年蹙眉,不太高兴。
杨东回神,看着空缺的位子。
他挠了挠头发,小声说。
“老刘是出了名的严厉,他的课,阎北岸居然还敢逃?”
不屑的表情。
“难道是被我们揍得太惨,都爬不回来了?”
杨东嗤笑阎北岸找死。
朝雾也跟着笑起来,不过两个人的笑点不在一处。
“咚!”
飞速飙来的翻页笔直直砸到小卷毛的头。
他捂着后脑勺“哎呦”叫了声。
“艹,谁特么打老子。”
在他骂出这句话后,教室里鸦雀无声。
化学老师在讲台上严厉批评。
“再说话就滚出去!”
随即。
他气得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才缓过来。
刘老师最讨厌的就是杨东他们这群搅屎棍。
偏偏家里边有钱,来学校混日子。
杨东不敢顶嘴,规规矩矩把翻页笔送回讲桌上。
他眼皮耷拉着,哀怨地压低声音说。
“老大,你也不提醒我……”
正常的上课秩序在几分钟后又被打破。
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谁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来踩雷。
“叩叩。”
男生语调低沉。
“报告。”
姗姗来迟的阎北岸个子拔高,校服外套不见了,只有一件黑色的t恤。
他头发上的水珠还没干。
从下颌蜿蜒流进领口。
刘老师年迈,性子古板。
连自己最喜欢的化学课代表也一视同仁。
接二连三被影响讲课。
他火气很大。
“迟到了就给我出去站着,十分钟以后再进来!”
是的,阎北岸化学成绩排名第一,平时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他也不辩解。
步伐平稳地调头站在走廊里。
颀长的身形立在门边,倒像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在朝雾的座位上恰好挡住了视线,看不见阎北岸什么表情。
肯定很有趣。
十分钟后。
男生走进来。
他身高腿长,走路能带风。
朝雾托腮静静地看着他,从鞋子到脸,从上往下。
阎北岸没赏脸。
他纯粹把小少爷当空气。
可除去表面上的淡定。
没人知道他在少年的注视中,衣服下的骨骼紧绷,脸色比平时淡了几分。
朝雾发现阎北岸的喉结微微泛红。
狠狠搓洗过,快要把那层皮给搓下来。
不过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
男生平时淡色的薄唇,此刻红得饮血一般。
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劲。
看来自己那颗泡泡糖的威力不小。
他忽然就笑了。
少年趴在课桌上,脸颊贴着浅木色桌面,感受凉凉的温度。
他猜得到阎北岸独自去洗脸的时候。
肯定是吃了屎的表情,恨不得把嘴巴都切掉。
白色衬衫下的肩膀颤抖。
狗腿子二三号以为他不舒服,关切地递水过去。
“老大,口渴了是不?”
少年摇摇头没解释缘由。
时针转动,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放学了。
同班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朝雾没走。
和司机发消息说自己还得写作业,大概一个小时。
今天轮到阎北岸和另一个女生值日,打扫卫生。
杨东一伙在后排拖桌子搭拢打游戏。
“老大,你玩鲁班还是奶妈?”
“都行。”
朝雾最后玩的小鹿,全皮,在游戏里蹦蹦跶跶。
杨东他们几人搭配默契,统一保护小少爷。
小鹿一次没死。
阎北岸忽略了教室里刺耳的游戏音效声。
他好似对下午体育器材室里发生的事毫不在意。
拿着扫帚经过朝雾身边也没停留。
一起值日的女生够不到高处的玻璃。
她本想求助。
可教室里除了那群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就是看起来让人犯怵的阎北岸。
都不像好人。
她索性去搬凳子。
费劲扒拉,玻璃已经被人擦完了。
阎北岸将毛巾拧干挂好。
女生道谢。
并为自己的揣测感到愧疚。
“谢谢你,我还犯愁怎么擦呢,麻烦你了。”
两人的身高体型差距大。
男生秉着一张冷硬的脸,寡言少语,不好惹的样子。
微微颔首。
窗外斜阳照进教室。
青春气息拉满。
阎北岸和女生之间的气氛莫名和谐。
也不知道谁惹到朝雾。
他突然发脾气把手机丢到桌上,砸出动静。
踹得前面的椅子滑出去一截,和地面摩擦刺耳的响声。
“没意思,不玩了。”
杨东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提出去ktv或者酒吧消遣。
女生战战兢兢地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就赶紧走了。
小少爷没心情,一不高兴就冷着脸赶人。
“都走吧,让我安静会儿。”
阎北岸将凌乱的桌椅摆放整齐,肌肉线条流畅但不夸张。
朝雾轻松坐到了桌面上,还偏着头望他。
少年的蓝色校裤卷起到膝盖处,松松垮垮地悬着。
金色余晖照在他绒毛稀疏的小腿上。
肤肉细腻,没有任何疤痕瑕疵。
他故意给男生添堵。
一屁股坐上去,天真无辜地催促。
“阎同学,已经要七点了哦,你还不快点收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