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思忖着：真是快活，还有心情和朋友去听交响乐。
显然，他下意识以为陪零陆去听交响乐的是一起喝酒的岑小昭。
顾知也把票放回包里，拿出手机充上电后来到浴室，从抽屉里取出干净的毛巾……
零陆的双手在被子里悉悉索索动了一阵，两条腿相互蹬了几下后，一条牛仔裤被踢出被窝，掉落在地。
听到动静的顾知也拿着拧干的毛巾匆忙的从浴室里快步走出来，看到原先躺在床上的人依旧躺在那而不是在地下的时候缓了缓步子。
他用温热的毛巾轻柔地给零陆擦拭着依旧通红的脸颊、脖颈和手掌后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原本熟睡的零陆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
顾知也默默注视着她，只见她的两边眼角快速滑过两滴眼泪，叫他感到措手不及。
零陆伤心地闭上眼睛，吸吸鼻子再度睡去。可能明天醒来，她自己都不会记得这个半睡半醒状态下的小插曲。
顾知也皱着眉头，神情感伤。他回到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期间没忘记把那条静躺在地上的牛仔裤捡起来扔进衣篓中。
他掀开被子，挨着零陆躺下，把人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呢喃，“陆陆，你等我一段时间。”
“：假设我的推测是对的，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揪住他，然后去看极光。”
回答他的只有沉缓平稳的呼吸声。
顾知也的嘴唇轻贴着零陆的脸颊，缱绻地问，“好不好？”
“：嗯。”
零陆娇气的哼唧声落在顾知也的耳朵里变成她听了他说的这几句话后给出的答案。
“：说好了。”他充满柔情地讲。
零陆抬起一条腿搭在他的腰间。
顾知也的眸子展露出明显的笑意。他关了灯，拥着她；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相对来说冰凉的额头沉沉睡去。
“：郑楚，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护士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问。
“：是的。”郑楚的嘴角处依旧还有淤青。
“：你也是命大。”护士看了眼这名被路人发现躺在巷子中间只剩一口气后紧急送往医院的男人。
郑楚应付地笑笑。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他买了最近一辆驶往G市的高铁，出站后随即上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慧丽总部。”
“：好嘞。”
一位瓜子脸尖下巴，高鼻梁的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上夹着一只雪茄。
“：老板。”郑楚把手中的行李袋放到地上，郑重地鞠了一躬。
“：嗯。”这名男人笑吟吟地问，“谁揍的你？”
“：我觉得是顾知也的人，他应该是查到有关我们差使人绑架他太太的事情。”郑楚沉思的推断着。
“：顾知也在海城发展，您在小城市发展，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交集，他为什么会突然查咱们？”
“：要不要我找人弄回去？”郑楚不甘心地问。
这名男人的脸上出现一种莫名其妙接近于扭曲的笑容。他轻描淡写地摆摆手，“不用。”下一秒手一扫；茶几上的烟灰缸甩出去老远，“哐啷”作响的同时还在地上打着转。
郑楚垂着脑袋，不敢吭声。赵同初简直是个阴晴不定又毫无下限的家伙。待在他身边工作；时刻都让人担忧会不会哪天无缘无故就被弄死这种事情降临。
“：出去吧。”赵同初刻薄地别了他一眼。
“：是。”郑楚拿起地上的包，巴不得溜之大吉，内心却时刻留心着脚下的步子，不能叫那变态的家伙瞧出任何异样来。
零陆的感官比她的眼睛先苏醒。她感受着脑袋的昏沉，干燥的唇舌，发痒的嗓子以及犯恶心的胃；费力且不情愿地回忆昨晚。
“：太太？”张妈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来。
“：嗯。”零陆慵懒地应道。
“：您醒了？我给您冲了杯蜂蜜水，喝下去胃里头会舒服点。”张妈推开门，把保温杯放在茶几上。
零陆感觉全身酸痛，身体上的不适让她不想离开那张舒适的床。她拢了拢被子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您不记得了？”张妈搓着双手。
“：不记得。”零陆疲乏地闭上眼睛。
话已经到嘴边，想起顾知也早上出门前的叮嘱，张妈只好拿出在二十分钟前编好的那套说辞。
“：昨天我看您很晚都没回，就给您打电话。您的朋友接到电话后告诉我地址，我和司机把您接回来的。”
“：是这样吗？”零陆用手掌摸着额头。
“：是的。”张妈问，“您现在起床吃早饭吗？桌上的早餐还没凉。”
“：不想吃。”零陆的懒腰伸到一半突兀地坐起来问，“顾知也回来了吗？”
“：您怎么会这么问？”张妈的双颊发木。她回想先前说出口的几句话，没有哪里说漏嘴啊，怎么会……
“：噢。”零陆又躺回去，“我和你说了最近这段时间不用弄早餐。我还以为是顾知也回来了，你说桌上的早餐还没凉……”
零陆越说声音越小。
“：咳。”张妈定了定心神，“我看您昨晚睡得早，又喝了许多酒，早上吃点东西胃里头舒服些。”
零陆沉思出神。
手机“叮叮叮”响个不停。她拿起来一瞧，所有扑面而来的情绪化成一声短促的冷笑。
原来昨晚顾知也没来是去和高语垚吃晚饭去了。
零陆用大拇指轮番滑动着两人各自低头吃饭的照片，准备有下一步动作的手指突然停住。
她的视线紧盯着高语垚给顾知也盛菜的那张照片。高语垚手上的那副刀叉明显就是她自己吃饭时用的那副刀叉。
“：真亲密啊。”零陆用嘲讽地口吻喃喃道。
“：太太，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零陆关掉手机，“我收拾一下就下来。”
待张妈出去之后零陆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她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是啊，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呢？喝醉？不吃饭？能改变什么？要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把自己的身体弄得更差吗？
“：绝对不。”她讲话的口吻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