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挥手准了简浩的请求,冷风领着简照父子来到地牢,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阴沉得更加森冷。
“姐姐…”简浩看到角落里的简然,就急步奔了上去。
“老爷,少爷…”春意扑到门边来,眼泪汪汪求救:“求老爷,少爷救救小姐,小姐昨夜染了风寒,这会发起热来了。”
简然很冷,冷得紧紧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仿佛又回到了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倚靠在墙上。
冷风听到简然染了风寒,将门打开让简浩他们进去。
简浩三步做两步冲到简然跟前,看着她憔悴的小脸上,还挂着一抺笑,心疼得将她搂在怀中,伸手一摸她额头,热得烫手。
“然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照蹲下身子看着儿子怀中的女儿,那虚弱的面容,看着像是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他让我杀了他,我就杀了。”简然的声音虚弱无力。
“靖王为什么要让你杀他?”简照闻言大惊。
“是他欠我的。”简然好累啊,累得往简浩怀中蹭了蹭道:“小浩,我求你件事好吗?”
“姐姐,你说。”简浩止不住红了眼眶,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终于让自己有了能力保护她了,还没来得及保护她,她就…!
“我死后,把我放进海里吧,我想去看看大海。”简然想家,想让大海带她回家。
“小浩不会让姐姐有事,靖王他吃下还魂丹,已经没事了。”简浩安抚简然,哪怕用他的命换她的,他都愿意。
“没死吗?”简然心里苦笑,她的仇又白报了。
“然儿,你告诉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靖王对不起你,父亲哪怕丢官弃爵,也会保着然儿的,相信父亲好不好?”简照伸手握着女儿的手,却冰得刺骨捧着放在嘴边给她吹吹。
简然看着简照,前世他总来找她,说要弥补她,她只觉得他就是想利用她,一直避而不见。这世看着他,竟有些恍惚了。
可让她如何开口?说她和夏轻染都是死过一次,重生之人吗?她说了,他们会不会说她疯魔了?算了!秘密就该带进坟墓。
“简相,我和靖王之间的事,相府不要掺和进来,你们走吧。”简然拒绝告诉他。
“姐姐,小浩求你告诉小浩好不好?”简浩不愿意放任简然离开他。
“小浩,我累了。”简然嘴角努力扯出一抺笑容,缓缓从简浩怀中坐起身,伸手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取下,又从怀中掏出她用假玉换走夏轻染的真玉,一并放到简浩手中。
冷风看到主子的玉佩,竟然在简然手上,那他腰上挂着那块又是什么?
“然儿,父亲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你就信父亲一次好吗?父亲求你了。”简照红着眼眶恳求女儿。
“小浩,帮我把玉佩物归原主,你们走吧。”简然不想连累相府,至少她不想看到简浩和简忠,老夫人为了她受牵连。
“静轩”夏轻染幽幽醒来,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兄长和舅舅,表弟他们。
“小九…”
“表哥…”
“王爷…”
几道欣喜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太后坐在软榻上,急忙让青叶扶她过床边看儿子,皇帝起身扶母亲坐下。
“然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她做什么?”太后听到儿子醒来就找简然,止不住来了怒。
“母后,然儿呢?”夏轻染看着神情憔悴,脸上布满温怒的母亲。
“王爷,王妃在地牢。”冷雪回了一句。
“地牢…”夏轻染一听就急了,伸手想要起来,被表弟梁振山给压下,扯痛了胸口。
“你给母后躺好,你伤到了心脉,好在你皇兄及时给你服下还魂丹,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再折腾就别怪母后了。”太后生怒警告儿子。
“母后,是儿臣欠然儿的,求母后快把然儿放出来,她怕黑。”夏轻染没办法想象阴暗的地牢里,简然会吓成什么样?
“你不欠她,是母后的仁慈用错了地,你好好给母后养着,剩下的就交给你皇兄处置。”太后对简然已经心寒了。
“没有然儿,儿臣也会死,母后愿意看到儿臣去死,那就让皇兄处置然儿吧。”夏轻染用自己的命威胁母亲。
“小九,不可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梁启责备外甥。
“云丫,去把王妃给本王放出来。”夏轻染一动气,就扯着胸口痛得冷汗直流咳嗽。
“王爷不可动气,伤口裂开就更麻烦了。”杨子德吓得一头冷汗阻止。
“小九,不管靖王妃有什么原因,此等谋杀亲夫的行为,都是大逆不道。”皇帝看不下去了,直言简然犯的是死罪。
“皇上说的是…”简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父子俩和冷风走了进来。简浩往皇上跟前一跪,双手呈上玉佩:“皇上,臣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家姐的命,求皇上成全。”
“皇上,老臣自来亏欠然儿,如今她闯下大祸,老臣自愿替罪,求皇上放过然儿和小浩。”简照也跪到了皇上跟前,他已经活了几十年了,够了。
“简相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皇帝看着简氏父子都争着替简然去死,着实上火。
“老臣不敢,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老臣的过错引起的。老臣亏欠然儿太多,毁了她的一生,已无颜见她母亲,求皇上念在老臣,半生忠君为国的份上,饶了老臣那苦命的女儿,老臣替罪。”简照说着俯身趴在地上。
“皇上,家姐不愿意说,她说累了,让臣将此物归还皇家。”简浩再次将手上的玉佩呈上头。
夏轻染眼角一滴清泪滑落,他以为他已经够努力了,可她还是选择要抛下他。
云楚看到表哥竟然落泪了,赶紧拉着太后恳求:“舅母,云楚求你就依了表哥吧。”
“王爷,王妃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热。”冷风看到主子眼角的泪水,内心触动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太后看着从小到大,不管受多重的伤,也不会落一滴泪的儿子,竟然为了简然落下了男儿泪。
“你到底要母后怎么样?为了她,你一再违逆母后,差点把命都丢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在身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太后,其实靖王妃她很好,臣跟着她学习那些日子,就知道她心地很善良。因是和靖王之间有什么误会,求太后成全靖王吧。”秦时拱手替简然求情,他相信简然有苦衷。
“太后,皇上,靖王妃的确很善良,不然也不会相救那难产的妇人,也不会让老臣给梁夫人药方。”杨子德也替简然求求情。
“姑姑,依依能有身孕,都是靖王妃的功劳,求姑姑网开一面吧。”梁振山也助力表哥一把。
太后看着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又看向儿子一言不语,却是一脸生无可恋,对简然的怒火就没由来的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