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也罢,骂她也好,梁若诗都不在乎。
她迫切想要见茱萸的目的,就是想要从茱萸的口中得知贺冕的消息。
“告诉我,贺冕在什么地方?”
茱萸冷哼,眼睛是肿的,通红通红,“在什么地方?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难道宋墨渊没告诉你,老大死了吗?”
茱萸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上去,“梁若诗,老大为了你铤而走险,而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在他为了你的破事儿奔波时,你转身和宋墨渊结婚。云海铺天盖地全部是你们昨天结婚的报道,你可真厉害。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贱人,老大英明一世怎么就被你迷惑了?”
梁若诗恍惚了一下,她还是不信,“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和宋墨渊联合起来骗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骗你?”
“哗啦”一声,茱萸一拳砸在梁若诗身侧的茶几上,琉璃桌面出现了裂痕。
她愤恨阴沉地怒视着梁若诗,“你以为自己是谁,值得我拿老大的性命开玩笑去骗你?你太高估自己了。”
梁若诗有种感觉,刚才那一拳,茱萸更想打在她身上。
“梁若诗,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就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解决掉你。如果不是你,老大就不会出事。他会平平安安一辈子,直到老死,是你害死了他。”
她听不见去茱萸说了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件事,贺冕死了?
他真的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
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怎么舍得在她最爱他的时候丢下她自己的?
猛然,嗓子里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梁若诗恍惚间看到茱萸眼底的惊愕,再然后,梁若诗便一无所知了。
“梁若诗,我回来了。”
梁若诗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脸上还挂着笑意,他缓缓走来。可梁若诗觉得太慢了,她从床上下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梁若诗紧紧搂住他的腰,哭得泣不成声,“你去哪儿来?怎么才回来?”
大掌抚摸着她的长发,梁若诗委屈极了,“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丢下我一个人呢?”
“还好,他们都是在骗我,你好好的,这就够了。”
她哭哭笑笑,话也说得语无伦次。
隐隐约约,梁若诗感觉到腹部湿乎乎,粘粘的,她下意识从他怀抱里抽出,低头一看,瞠目结舌。
贺冕的腹部出现一个大窟窿,鲜血正在不断扩散,一点一滴蔓延开,他们的脚下被鲜血染红的河,周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梁若诗吓坏了,她用手堵住血窟窿,可是根本就止不住。
“不要再流了,会死的,会死的。”
“我已经死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梁若诗满身是血,苦苦哀求,“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贺冕,我不许你死。这辈子我好不容易遇见你,我不许你死。”
贺冕依旧再笑,“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的乖女孩,不许难过,我会心疼的。”
他擦着她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直到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梁若诗已经碰不到他的实体。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梁若诗扑了一个空,想要伸手去抓住他,也只是徒劳了……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死寂。
“醒了?”
梁若诗看向身旁的宋墨渊,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梁若诗无所谓,苍白的脸别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宋墨渊拧了拧眉,冷漠又阴鸷,“不愿意接受,也要接受。你的情夫死了,死得渣都不剩。”
梁若诗突然坐起来,咆哮道,“滚。”
宋墨渊的脸都黑了,想要说什么,最终选择甩门而去。
他双手插兜,张茂走上前,“宋总,太太的别墅还有之前的住所已经处理好了,梁氏也安排了得力的人暂时照看。”
“嗯,知道了。”
得知梁若诗吐血,宋墨渊放了一个大客户鸽子,直接跑来了医院,这损失的可是整整十个亿。
可从他坐下来开始,梁若诗就痴人梦语,喃喃地唤着贺冕的名字。
她就这么爱他,爱他爱到吐血,爱他爱到梦里都是他?
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宋墨渊眼底闪过一道狠厉,“确定贺冕死了吗?”
“那么大的爆炸,不可能活下来。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爆炸现场发现了尸块,经确认就是贺冕无疑。”
“好,死了就好,他早该死了。”
他死了,也就断了梁若诗的念想了。
宋墨渊瞄了眼病房的门,“好好照顾太太,若是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是,宋总。”
自从确定了贺冕已死的事实,梁若诗就精神萎靡,不吃不喝,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像把自己都放弃了,一点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
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宋墨渊来看她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
她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怎么回事?”宋墨渊问。
“太太不吃不喝,也不怎么睡觉,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窗外看,再这么下去,太太身体会吃不消的。”
“你先出去吧。”
张茂听从吩咐走出病房。
宋墨渊缓缓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你想随他一起去死?”
梁若诗毫无反应。
宋墨渊不紧不慢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他轻轻地吻着,“你最看重的梁氏,不要了?”
等待的,依旧是沉默。
“那你妹妹呢?你要是死了,你觉得,她还能活多久呢?”
宋墨渊知道,在梁若诗心里,梁氏和梁若彤是她最在乎的。
不过这一次,宋墨渊失算了。
原来在她心里,贺冕的地位和他们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他怎么不嫉妒?宋墨渊嫉妒地发狂。
他抓住她的肩膀强迫梁若诗看向自己,深深地嫉妒在眼睛里发酵,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宋墨渊几乎狰狞,逼近她,“你不在乎他们,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看来不需要我动手,你们的孽种也活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