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贞武帝在大朝会上下旨,册立嫡皇孙姬华为皇太孙,尊丞相谢景琰为太孙太傅。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
几位已过而立的皇子即便心有不甘,但在贞武帝贞武帝面前却是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陛下这一出实在是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的人在今日朝会之前并没收到任何风声。
朝中的大臣心思各异,明面上亦是不动声色。
祁王殿下乃是先太子嫡子,又是陛下的嫡长孙,陛下对先皇后所出的一对儿女向来宠爱有加,其他皇子皇女也只能羡慕,对于这位先太子的遗孤更是宠爱的很,只是从前陛下为了保护年幼的祁王殿下,有意将他边缘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那些庶出的皇叔才渐渐的放松了对他的戒备。
没成想,老爷子心思竟如此深沉,将所有人都糊弄了过去。
不管这些人心里如何想,面上对这位储君还是要礼数周全,哪怕他们是这位储君的长辈,君为尊,见到姬华还是要行礼问安。
而姬华原本就是住在太子府上,如今成为了太孙,也还是和从前一样,甚至连府邸的匾额都没变,这些贞武帝自然也是顺着孙儿的心意来。
只是,成了储君后,到底还是和以前不同了,贞武帝还下令,让太孙参加朝会 ,甚至将大逐渐的放手给他。
起初,众臣自然有些不满,甚至还向贞武帝上折子,恳请陛下三思。说太孙年纪尚轻,阅历也不足,如何担得起这储君之职。
这些折子贞武帝都没看一眼,直接就给搁在角落里,后来不知道被那些宫人给搁到哪去了。
而这位新上任的皇太孙,很快就给了他们一个如雷霆万钧般的惊喜,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秦国册立了新的储君,这么大的事,楚国自然也知道了,不过这对于楚国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谁不知道,这位秦国皇太孙同元嘉皇太女是嫡亲的表姐弟,且先前那位皇太孙来楚国为陛下贺寿的时候,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这两位殿下感情深厚。
如此,比起让秦国那些正值壮年的 皇子继承秦国,倒不如让这位皇太孙,至少她同自家殿下亲近,秦国两国也能和睦共处。
敬元帝在收到秦国递来的国书后,也亲自动笔给秦国贞武帝陛下回了信,信上先是问候了岳皇大人身体康安,后又祝贺他立了太孙,还表达了对这位内侄的关心,最后,还劝慰了老岳父大人,让他日后放心将秦国大事交给这些后生,他老人家也该颐养天年,等着抱曾孙。
敬元帝写这封信的 时候,萧璇也在一旁看着,看着自家父皇对外祖父的一通劝导,忍不住笑出声了。
敬元帝见女儿笑话自己,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元元缘何笑话父皇呢,父皇这也是关心一下你外祖父。”
萧璇见父皇有些不好意思,也连忙止住了笑意。
“儿臣哪敢笑话父皇。”
敬元帝哼笑了一声。“你啊你,父皇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又道:“姬华这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有些风流,但是骨子里同你母后和舅舅一样,都是极重感情之人。”
萧璇闻言她也跟着说道:“是啊,也不知道日后哪家的姑娘这么幸运能被华儿看上。”
父女二人感慨了一番。
敬元帝看了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长女,直觉光阴飞逝,女儿都十七了,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
其实楚国的女子一般在十三四岁就想看人家,十五岁及笄后就该出嫁了,一些疼爱女儿,舍不得女儿的也会多留两年。
只是像萧璇这样,已经十七了还没订下人家的倒是极为罕见。
但这也是有缘由的,早些年萧璇都在秦国养病,直到去年开春才回了汴京,后面又因着一些事,这才耽搁到现在。
敬元帝到底觉得有些愧对发妻,妻子仙逝后,他忙着国事,对待女儿的事上有些疏忽,先是让人害的女儿身中毒药,不得不离开楚国养病解毒,如今连女儿的终身大事也给忽视了。
萧璇自然察觉到到父皇有些黯然神伤,握了握父皇的手,担忧的问道:“父皇您怎么了,可是又想起了母后。”
萧璇从小就知道父皇与母后感情深厚,不似寻常寻常帝后之间相敬如宾,母后去世后,父皇为了国事只能尽快从丧妻之痛中尽快走出来。然而她却知道,父皇心里一直念着母后。
敬元帝摇了摇头,拍了拍萧璇的手,笑了笑,语气却有些低迷,“你母后嫁予朕后,朕多数时间都在忙于国事,鲜少有闲暇陪伴你母后,后来你母后仙逝,朕为了麻痹自己,从痛苦之中走出来,一心扑在国事上,对你有所疏忽,这才贼人有可趁之机。”
“父皇·······”萧璇轻唤道。
敬元帝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元元如今长大了,也接替父皇扛起了楚国的重任,但父皇心里还是想我的元元能同寻常闺阁女子一般,得一知心体贴的男子相伴。”
萧璇闻言有些脸红,低垂下了头。
敬元帝看着女儿这小女儿般的作态,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奇道:“元元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萧璇默了一会,轻轻的点了下头。
敬元帝一惊,然后想到了什么,问道:“元元喜欢的人,可是秦国那位谢丞相?”
敬元帝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不想往哪方面去想,毕竟自己精心养大的白菜,怎么能轻易就让人给拱了呢。“
萧璇起初还有些羞意,但她到底不是扭捏之人,抬头看向敬元帝,樱唇轻启:”父皇猜的不错,儿臣的确喜欢谢丞相。“
这下敬元帝可坐不住了,连忙问道:“那谢景琰呢,他可心悦你。可曾同我儿表明心意?”
老父亲急切地 眼神看着萧璇,萧璇有些不忍直视,别开眼,道:“他亦心悦儿臣,儿臣与他早已互相表明心意了。”
敬元帝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有些不悦,冷哼道:“哼,亏朕如此信任他,对他以礼相待,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