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璃说话也不客气,因为她显然认出了那俩孩子。其他人不明白风璃今天态度有些不对劲,但说不出原因来。
那位一眼看着不像好人的中年男子,虽然对这一队骑马经过的人有些畏惧,但是犟种的嘴还是张开了:
“你,你怎么多管闲事!他们娘死了,我就是他老子!”
刚刚措不及防被踢了一脚,气氛的男子说着爬起来,边揉胸口,边要还手打风璃。
风璃再次一脚踢向男子,这下激动了男子,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还击,被清泉一个石子打在手上,鞭子顿时掉在地上。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管教家里孩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风璃怒道,你管教孩子跟我没关系,但是你管教的是别人家的孩子,那姑奶奶我,今个还就管定了!
“哼!你们这是多管闲事!你......你......不对,他娘没了,现在老子供他们吃喝,老子就是他爹!”
风璃蹙眉,看向嘴角出血的男孩说道:“你娘没了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没好气的说道:“没了就是没了,还有什么意思,在那里,看到没?”
风璃早就注意到两座新坟,但是她没往那边想。以为这两个孩子如同唐溪影一样,被拍花子掠走,没想到是死了娘。但是这次是真死?她可记得真真的,在巫云山他们一个接一个假死遁逃。
“那你爹呢?!”
清泉和疤途都疑惑不已,主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明明不相识,怎么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是他们爹爹。还问起人家爹娘来了?
“我爹去年夏日就没了!”
“啥?你爹娘都没了?”
小男孩不忿的说道“没了就没了,人死为大,我这么小的孩子都懂,你竟然怀疑,人死还有作假?”
“哼哼!又不是第一次作假,你确定你爹娘不是假死遁逃!”
“你.......我爹是因为救人,落水走的,他是英雄,不许你污蔑我爹!”
“我不信!除非你说出让我信服的道理!要知道,两年前我家人也是先后死了的,我那个伤心啊,还给他们立了衣冠冢,你猜后来怎么着.......?后来他们一家四口,活蹦乱跳的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你说,我信你不信?”
小男孩艰难的爬起来,傲娇的看向风璃,即使他一点也看不清风璃的面相,但是愤怒的盯着风璃。
“你家人是你家人,我爹不会,我爹是过江时,有船只翻了,我爹救了好多人,最后没有上来。他们都说,是江神选祭品,被我爹打扰了,所以就把我爹带走了!”
江神是什么鬼,我还河神呢!你确定你爹不是死遁?
我和娘亲还有二姐亲自下葬爹爹的,这还有假?
风璃指一指那两座新坟说道:“那两个土包,哪一个是你爹爹,哪一个是你娘?”
“我爹不在这里,我爹葬在江边树林里,那个是我娘,那个是我娘的姨母!”
这时那个假爹也附和道:“对,那个新坟是我娘!”
“呦!你刚刚不是说,是这两孩子爹吗?这会看着不像啊?人家爹早就跟那什么......江神带走了!难不成你是他爹还魂不成?”
那名中年男子听到风璃所说的话后,浑身猛地一颤,就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了一般。尽管平日里他行为不端、十分混账,但实际上他却是个胆子极小之人。要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所处之地乃是一片,阴森恐怖的坟地啊!四周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风璃不理睬男人颤抖的模样继续说道:“跟你说啊,我爹娘假死去的时候,村里人见我一个孤女,就欺负我,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怎......怎么了?”男子感觉风璃接下来没什么好话。
“哈哈,当然是,那些欺负我的人,半夜都见到了阿飘!知道阿飘是什么吗?暗夜里披头散发,一身沁血的白衣,没有皮肉的双手,在空中飘来飘去,飘来飘去,找到欺负我的人,边用那没有血肉的双手,掐指他们的脖子,或者张开带血的嘴巴........”
中年男子一听,吓的踉跄的,撒腿就跑:“别说了,别说了,我没有欺负他们,我没有欺负他们.......”
风璃看着踉跄的,慌不择路往远处坟堆跑的男子,撇撇嘴,嘀咕道:“啧啧,胆小鬼一个!你就被这样的人欺负,还真差劲啊!”
“我才没有!”
“啧啧,还嘴硬!给你个机会,说一下为何出现在这里,说的清楚,让我信服了,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保证让刚刚那个熊货找不到你们!”
“当真!”
“废话!不说拉倒,老子还不想听呢!”
“我说,你别走,求你带我们离开!”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今日是我娘百日祭,我特意跟飘香楼请假,来跟二姐一起祭拜我娘。只是我到家发现姐姐没有在家,想着二姐应该独自来祭拜娘亲,我就追过来,没想到就看见二姐被表叔打晕了。
“表叔?刚刚那个打你的是你表叔?”
是的,我大姐失踪了,我不信,就缠着爹娘找我大姐,爹娘说,如果大姐被人家拐走,一般都会往南方卖,所以我们就一路往南找。
“呦!想不到你还挺关心你大姐的!她对你好吗?”
哼!要你管,她是我大姐,我关心,我愿意!
“啧啧,小子,你还挺仗义啊!你们找到你大姐了吗?”
风璃故意问的,风氏夫妻知道自己家在京都,哄骗孩子说她或许被拐到南方,这不南辕北辙吗?!
“没有!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大姐那么漂亮,要么就是自杀了,要么就是被逼沦落风尘了!”
“呦!你几岁啊?七八岁吧!你懂沦落风尘啥意思吗?谁给你说的?”
“大龟奴跟说的!”
“哈......大龟奴,不提我到忘记了,刚刚谁说来着,你是个小龟奴!?”
“小龟奴咋了,那也是一份职业,大龟奴说了,能养活自己就是本事。我还得到过客人赏钱呢!只不过......”
小男孩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明显能感觉他很气愤!
“被你那表叔抢去了?”
“那又怎样,我以后还会挣!”
啧啧,小小人儿,还挺硬气啊!只是我咋觉得你说谎呢?飘香楼会要你这刚断奶的娃?
“你才刚断奶呢!我没撒谎,我表叔把我姐卖给飘香楼,我让我姐跑了。老鸨奶奶说,把我压在那里,总有一天我姐得回去找我。”
“哎呦呦,原来是人质啊!还龟奴呢!”
“当然是龟奴,老鸨奶奶说,我不能吃闲饭,得干活。我人小,端盘子他们怕我把东西摔了,就让我到门口当龟奴。我运气好,当天就有人大方,给了我一角银两!大龟奴还夸我有前程呢!”
龟奴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