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娶了一尊大佛,不能打不能骂,最好得供着护着。
这是孟家一家人听完村里发生的灵异事件后的想法 。
冯宜家都没想到她爹这一闹,让自己在婆家的待遇提升了一大截。
原本还帮着家里做做饭、扫扫地,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如今直接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但凡她做点事,不是被婆婆抢了去,就是被公公指挥着孟盛帮忙干。
家里人忙这忙那,冯宜家直接成了翘脚闲人一个。
孟盛还被他爹和两个兄弟拉着轮流告诫了一番,几人话里的宗旨就一个:要对冯宜家好,冯宜家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别学村里其他男人打骂媳妇,不然怕是小命不保。
孟盛听得无语,不过乐见其成。
他舍不得媳妇儿受一点儿委屈,也希望家里所有人都对冯宜家好。
这天晚饭,孟家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有孟超从南方带回来的大虾海参,有陈红杏在县城里买的鲜鱼鲜肉,还有孟盛他们在村里自制的腊鸡腊鱼。
比孟家过往任何一顿饭都丰盛,不过刚从县里回来的几人都神思不属,吃得有些没滋没味。
直到饭后胃里有了食,赶路的疲惫都缓了缓,村里有鬼的消息也消化了一些,众人才围着火盆坐着聊天。
跑了一趟南方的孟超说了自己的见闻,然后总结:“那边国营厂,村镇自己办的厂,外企投资的厂和各种私人的小作坊,多不胜数。
一个镇子比我们县城都繁华热闹。
今年我开了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座小院子,手上还略有结余。
比起往年在地里刨食只糊弄饱肚子强上许多,可比起南方那些老板来说,这点不值一提。
开年后,我不摆地摊了,店子请人看着。
我准备投些钱跟候哥他们一起南北倒腾货去,那个来钱快些。”
陈红杏闻言不满叨叨:“别一心就想着赚钱,老二婚都结了, 你还连个对象都没有,你也一点不着急。
我托人给你介绍了好几个城里姑娘,你不是嫌这就是嫌那。
都说姑娘的花期短,其实男人也一样。
你要再不上心,适龄的女孩都得当妈了。”
孟成林严肃着脸附和:“可不是,再拖下去,别人看你年龄这么大还没结婚,都得怀疑你是不是身体哪里有问题。”
自从两人去了县城,不操心生计农事了,就格外关注儿子的婚事,常常没说上两句,就能扯到找对象结婚的话题上。
孟超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无奈反驳:“你介绍的那几个,不是瘦得像麻秆,就是胖得像野猪,还有两个一见面就问我赚了多少钱。
一个正常点的都没有,能怪我看不上?”
话落,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陈红杏打完犹不解气,还顺手拧了拧他的耳朵,骂道:“有两钱儿你就挑剔上了!
还嫌胖瘦,人家哪个不比以前那白家丫头长得俊?
以前只要是个女的,你都笑得合不拢嘴,如今你是想娶天仙了!
再说人家姑娘问你赚多少钱怎么了?”
孟成林接着补充:“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长得又没多俊,还不怎么会哄人,人家跟你结婚,不图钱图啥?”
孟超被说得瞪眼无语。
孟强,孟盛和冯宜家三人看得低头闷笑。
最后还是孟盛看不过去,出声帮忙把话题拉回了最初。
“大哥跟着倒腾货也行,只是一千多里路,有些危险,要想好了再决定。”
孟超眼睛晶亮:“危险,那里不危险?
刚开始没认识肖哥他们的时候,在县里摆摊还危险呢。
抢摊位的同行,收保护费的混子,还有看你赚钱盯着你想咬下一块肉的地痞。
架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
富贵险中求,跑车的事,我早考虑好了!”
孟盛没想到以前看着老实巴交的大哥,心里还不缺冒险精神,没再多劝。
只道:“ 那么远跑一趟不容易,我这里还有些钱,到时参一股进去。
你帮忙看着进出货,给你算抽成。
另外我再去请两个身手好的人跟着你,好歹安全有保障些,爹娘和我们也不那么担心。”
孟超激动点头,恨不得马上过完年出去赚钱。
他才奋斗半年,再努力手里的钱也不多,买起货来都束手束脚,有二弟这话,他就可以倒卖价值更高的货物了。
这一晚的话题主要围着孟超打转。
时间一晃到了大年三十,一大早村里后山上的坟地开始热闹了起来。
年底除了吃喝,人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上坟了。
尤其是闹了这一出,原本因为十多年的破四旧运动,村民们敷衍了不少的上坟活动今年变得格外隆重。
除了村里代卖点的香蜡纸烛销量奇高,多年不见的鸡鸭鱼三牲都上了后山上的各个坟头。
鞭炮声更是响得震耳欲聋。
村民们下跪磕头,无比赤诚的期盼祖宗对他们往日的过错既往不咎的,求祖宗显灵保佑他们升官发财娶媳妇。
孟家也一样,陈红杏还做主操持了两套祭品。
别人家的祖宗在不在的不好说,亲家公肯定在,总不能让他吃自家剩下的不是。
他们还想得有些多,生怕亲家小心眼,哪天夜里找他们聊天。
连儿子都舍了出去,让孟盛跟着冯宜家先去祭拜了冯有才,再转头给自家祖宗磕头。
至于自家祖宗会不会见怪?
陈红杏这个娘都想好了,都是自家的血脉,还有鬼亲家护着,咋地也吃不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