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江湖上有一个传说,“北有欧阳靖,南有赛华佗。”双方各据一方,武功大约在伯仲之间,难分上下。
赛华佗除了武功超群,还深谙医道,医术之高,当世无双,因此得此雅号。
跟他的武功和医术不同的是,赛华佗性格孤僻,行为怪异,他帮人看病,要看自己的心情。
即便对方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百姓,他高兴起来了,什么都好说。要是遇上他不高兴的时候,你就是磨破嘴皮子,哪怕用一座金山,都无法打动他。
而且他给人看病,无论何种情况,从来不愿意下山出诊,都是家属带着病人,千里迢迢来找他诊断各种因难杂症。
他制定“三不治”的规矩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却也无人敢坏他的规矩。
所谓三不治:没有的钱不治;快死的不治;官府的人不治。
“赛华佗”柳叶飞的烟云居距离柳林镇二十多公里,位于长荡山山顶,山高林密,沟壑纵横,时值深秋时分,山上的枫叶殷红如火,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此时,一辆马车从柳林镇方向缓缓驶来,在长荡山的山脚下停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搀扶着一个中年汉子,他们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一个调头,往来的方向开走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就是萧林和他的父亲,长荡山山高路陡,萧林只得花钱从附近雇来几个轿夫,用一顶由竹竿和竹椅组成的简易轿子,抬着父亲上山。
一路走走停停,快到山顶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刮起了,飞沙走石,沙尘漫天。
萧林暗道不好,所谓风从虎云从龙,无缘无故刮风,想必有猛兽出没。
果然,阴风过后,一条长约两米的吊额大虫,从山林小道的灌木丛中窜将出来,径直向萧林扑去。
萧林啊呀怪叫,一个闪身躲开了猛虎的扑击,顺手抽出腰间的柴刀,高高擎起,狠狠的砍了过去。
老虎反应非常敏捷,竖起长长的尾巴,轻轻一摆,扭动身躯就躲过这致命一击。
它迅速兜转身子,尾巴竖起来如同一根铁棍,直挺挺的向萧林横扫过来。要是被这畜生击中,轻则骨折,重则丧命。
两个轿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急急忙忙放下软轿,顾不上索要佣金,惶惶然如丧家之犬,飞也似的往山下逃命去了。
萧林不敢怠慢,凭借深厚内力,与老虎兜圈子。老虎一时半会倒也奈何不得。
一人一虎正在酣斗之际,突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呵斥道:“畜生,不要伤及无辜,还不快快退下!”
说话间,萧林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山顶掠来,自身边飘过,快捷如闪电,起落如疾风,一股强劲的掌风劈向老虎。
老虎似乎对来人相当害怕,竟然不躲不闪。
来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掌风竟然把老虎扫倒在地,老虎一个翻滚,竟然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看情势不是受伤,而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来人“吃吃”娇笑起来,走上前去,拍了拍老虎厚厚的虎掌,说道:“小叮当,起来吧,不要耍赖了……”
萧林这在看清楚来人,对方是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五官俊秀,身材苗条,一袭白衣,楚楚动人。
老虎似乎听得懂来人的话,乖乖的翻身起来,跟着小姑娘缓缓向山顶走去。
“喂,小姑娘,这只老虎是你家的吗?”萧林问。
“你谁啊,在跟我说话吗?这只老虎不是我家的,难道是你家的不成?”小姑娘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嘴巴嘟得高高,没好气的说道。
她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娇艳动人,萧林看得有点呆了。
趁着两人说话当口,那只老虎哧溜一声,钻进附近的灌木丛不见了。
萧林抱拳道:“在下萧林,路经此地,前去寻赛华佗看病,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哼,哼,文绉绉的干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啊?刚才你差点把我家的老虎打死了,你知道吗?要是伤到它,你赔不起吗?”
萧林闻听,哭笑不得,心里寻思:这个小姑娘竟然如此刁蛮任性,老虎放出来伤人性命,还振振有词。罢了罢了,为父亲看病要紧,反正老虎也没有伤到自己,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想到这里,萧林又问道:“姑娘既然居住在此,想必知道赛华佗的烟云居在哪里吧?”
小姑娘又“哼哼”几声,竟然没有理睬萧林,自顾自的走向密林深处,一会就不见了。
萧林顾不上小姑娘,连忙把父亲从软轿上搀扶下来,好在父亲只是被老虎惊吓住了,身体其他方面尚无大碍。
萧林俯下身来,将父亲背在背上,向山顶走去。
父子二人来到山顶,只见山上有一块平地上,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有三四间茅草房,周围用木栅栏围了起来。
院子里面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和蔬菜,看起来虽然简陋,但是相当的雅致。
想必这里就是烟云居吧?萧林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把父亲放了下来,顾不上歇口气,他便走上前去,大声叫道:“前辈,在家吗?晚辈萧林,携家父前来看病……”
连喊了几声,里面毫无动静。
萧林不觉奇怪,一个身居山林的老前辈,难道出去采药去了。
看来今天来得真不凑巧,萧林暗暗感到失望。
或许赛华佗正在睡觉,没有听见也有可能。
他看到木栅栏门虚掩着,不由得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有人吗?有人吗?”他走到院子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大声喊道。
仍然没有人回应。
萧林有点焦躁了,轻轻一推房门,房门也是虚掩着的,竟然开了。萧林正要进去,一道劲风袭来,他侧身一闪,一支铜钱镖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哆的一声闷响,钉在门口的木栅栏上。
萧林抽出柴刀,正要抢进去动手。突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笑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打扰老夫的清修!”
萧林连忙道:“前辈,晚辈萧林,携家父前来看病,得罪之处,尚请海涵!”
里面的声音毫不客气的说道:“什么前辈晚辈的,酸不酸啊?你父亲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今天老夫心情不好,你还是请回吧!”
萧林岂能错过这个机会,他感觉里面的人应该是在睡觉,他忙说:“如果前辈需要休,那么在下就在门口等候就是了……”
“少啰嗦,老夫没有功夫看病,回去吧,回去吧。”那人仍然毫不妥协。
萧林为了防止对方发难,再一次释放铜钱镖,他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半张脸靠在门框上,向里面张望。
只见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放在一张宽大的床,床上帷帐低垂,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人影,盘腿坐在床上。
他是在修炼武功还是闭目养神?
萧林摸不清对方的情况,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去,向床边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