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是非功过,任凭后人评说,在当代!谁不理解朕都没关系,但是!”景帝红着眼眶愤怒的指着言清禾。
“就你不行!!!你知道吗!?就你!言清禾!绝对不行!!”景帝愤怒的咆哮着。
“你是朕的老师!你几乎算是看着朕长大的!你教导的朕!你看着朕结婚生子!!最后力排万难一步一步的走到这龙椅上!”
“别人不了解朕!难道连你言清禾也不了解朕吗!?”景帝大声质问道。
几句吼完,景帝急促的喘息着,身体都在颤抖。
但是就在这时,言清禾却平静下来,直起了身子定定的看着景帝。
“陛下,正因为臣太了解您,所以才会如此。”言清禾轻声说道。
“您的优点很多,但是瑕不掩瑜,尤其是您身为景国皇帝,您的缺点越发的显眼,您自己是知道的。”
“呵呵呵……你是想说朕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喜怒无常是吗?”景帝怒极反笑,质问道。
“是。”言清禾毫不畏惧的直视景帝,点了点头。
听到言清禾毫不犹豫的应下,一旁的凌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言老这真是不怕死啊。
“好好好……不愧是你啊,既然如此,你还敢回来!?”景帝真是被言清禾气笑了。
“与景国的安危相比,臣的性命无足轻重,您想杀便杀就是。”言清禾十分平静的回答道。
景帝眼睛猛的瞪圆,眼中怒火毫不掩饰。
“朕本以为你是服软了,真是没想到啊,你却是回来求死的。”景帝冷声道。
“臣不想死,但是与其看着您一条路走到黑,将景国推入深渊之中,还不如一死了之,省的看着心痛。”言清禾直言不讳道。
“你莫不是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景帝缓缓站起身俯视着言清禾。
“臣不敢。”言清禾摇了摇头。
“你不敢?这个世界上有你言清禾不敢的事吗?”景帝面露嘲讽之色。
一旁的凌晨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们俩吵架把他拉进来干嘛?生怕我死不了是不是?这是他能听的事吗?
“你想求死,但是朕偏偏就不如你的意,朕要你好好活着,让你看看朕是怎么一统天下的!”景帝大声道。
“臣若不死,定当告诫于陛下。”言清禾毫不犹豫的说道。
此话一出,别说景帝了,就连凌晨都觉得言清禾该死。
这事可能是这么个事,但是能这么说吗?
这不是往景帝肺管子上扎吗?
果然,景帝气的够呛,指着言清禾的手都在颤抖,滔天的威压遍布大殿每一个角落。
这不是武力的威压,而是景帝常年在这高位上养成的威势压迫。
在这威压下,凌晨终于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连大气都不敢喘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晨忽然感觉到身体一轻。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畅快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朕果然没看错你啊,老师。”景帝哈哈大笑。
凌晨嘴角抽搐,他终于知道为何言清禾对景帝是那种评价了,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合着刚才那些表现都是试探?
纯纯神经病啊!
“臣惶恐。”言清禾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呵呵呵,老师言重了,快下去休息吧,晚上进宫参加宴席,百官都会到场的,都是为了迎接您回来啊。”景帝笑呵呵的说道。
“谢陛下,臣遵旨。”言清禾行礼。
“对了,周承小和尚,你与朕皇妹的婚事朕同意了,开心吗?”景帝忽然转头看向凌晨。
凌晨呼吸一滞。
他现在完全摸不清景帝到底是什么想法。
没办法,凌晨也只能顺着景帝的话说下去,将危险降到最低。
“回陛下,小僧喜不自胜。”
“哈哈哈,那就好,朕会让监天院算出一个良辰吉日,到时候朕等着喝喜酒了啊。”景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朕许给你那座千年古刹就在雁清河旁,老师知道那里,一会你可以去看看,朕会让人同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小僧谢陛下隆恩。”凌晨行礼道。
“嗯,那就这样,下去吧。”景帝点了点头。
凌晨闻言起身搀扶言清禾,与言清禾肩并肩的走出了大殿。
而在他们身后,景帝目光幽深。
出了大殿,凌晨迎上了林清秋那带着探寻的目光。
对此,凌晨只能微微摇头。
林清秋目光黯淡了不少。
“长公主,王爷,陛下有请。”姜不休的声音响起。
凌晨脚步一顿,随后恢复正常,扶着言清禾朝着皇宫大门的方向走去。
走的远了些,凌晨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言清禾用力的捏了一下肩膀。
此时凌晨的脑子如同灵光乍现一般,立刻察觉到言清禾不想让他说话,所以马上闭口不言。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当走到宫门的时候,凌晨赫然发现一队由近卫士兵组成的队伍正在宫门处等着他们,为首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太监。
在他们身后还有数辆用高头大马拉着的平板车,上面摆放着一个个朱红色的大箱子。
言清禾见状看了一旁的凌晨一眼,给了一个“明白了吧?”的眼神。
凌晨心领神会。
看来这一切早在他们没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与其说景帝喜怒无常,还不如说他在演戏,演一个他已经准备很长时间的戏。
这个时候,两人也走到了宫门处,中年太监也迎了上来。
“呵呵呵,见过帝师大人。”中年太监对着言清禾行了一礼,随后看向凌晨。
“三葬师傅,奴婢奉陛下旨意前来护送赏赐,以及帮您带路,请吧。”中年太监伸手示意。
“劳烦公公了。”凌晨点了点头,随后扶着言清禾朝着宫门外走去。
中年太监见言清禾并没有与凌晨分开,不由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马车前。
“扶我上去。”言清禾轻声道。
“是,老师。”凌晨小心的扶着言清禾上了马车。
在进车门前一刻,言清禾止住脚步,扭头看向跟过来的中年太监,眼神冷漠。
“你,带路。”
“喏。”中年太监连忙躬身行礼。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言清禾与凌晨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
凌晨知道,如果可以交谈的时候,言清禾会率先开口的,所以他也没有急躁,反正时间还有的是,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