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清河就在京城内蜿蜒而过,所以还算比较近,没用上多长的时间,一行人便到了古刹所在的山脚下。
这是一座小山峰,并不高,站在山脚便可以轻松看到山顶的寺庙。
言清禾被凌晨扶着走下马车,悠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错的地方,以后老夫闲来无事可以到这来讨杯茶水喝。”言清禾笑呵呵的说道。
“那可是学生的荣幸了,学生就在寺庙里等候老师的大驾光临了。”凌晨也笑了。
“呵呵呵,你这小子,好了,咱们上去吧。”言清禾抬手虚点凌晨几下。
言清禾与凌晨谁也没搭理身后的士兵跟太监,那些人也不觉得奇怪,默不作声的抬着箱子跟在身后。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青石台阶一路而上,不多时便来到了山顶。
凌晨看着眼前古香古色却有些破败的寺庙,倒是很满意,这至少比悟徳老和尚的寺庙强太多了。
“有些破旧,不过无妨,老夫会让人来帮你修缮的。”言清禾轻轻拍了拍凌晨说道。
“老师不必了,不过您若是送学生一副您亲手写下的对联,学生倒是欢喜的很。”凌晨笑道。
“哦?哈哈哈哈……好小子,打主意都打到老夫身上了,好,便依你。”言清禾开怀大笑。
“不过这对联老夫不太擅长,等回去老夫找找老夫那些朋友问一下,到时候老夫做好了给你送来。”
“不必了,老师,学生这正好有一副对联,还请先生斧正。”凌晨笑着说道。
说是斧正,但是凌晨对自己选的对联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因为他选的对联是前世道家有名的对联,只不过他准备修改一点点,不然不符合啊。
“哦?如此甚好啊,快说快说。”言清禾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上联,心存邪念任尔烧香无点益,下联,身怀正大见佛不拜又何妨。”凌晨朗声道。
“老师,如何?”凌晨笑嘻嘻的看向有些呆愣的言清禾。
言清禾闻言回过神来,不住的拍着凌晨的肩膀。
“好,好啊,老夫果然没看错你啊!”言清禾激动的眼眶泛红。
“老师谬赞了。”凌晨听着言清禾的夸奖,有些心虚。
“此对联不说名传千古,那也差不多了,老夫能亲手写下这第一张对联,是老夫的荣幸,不成,老夫答应你的修缮还是要送,不然老夫心难安。”言清禾激动的说道。
“呃……那……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晨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应下。
一边说着,凌晨一边带着言清禾推开了寺庙的大门。
只见寺庙内杂草丛生,很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乱了些,看老夫的。”言清禾上前一步。
凌晨见状后退一步,静静的看着言清禾的表演。
只见言清禾咬破指尖,在虚空之中滑动几下,一个银钩铁画散发着浩然正气的【净】字便出现在半空中。
“去!”言清禾伸手一指。
【净】字便化作一道道劲风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入目所及的所有杂草、蛛网、灰尘之类的皆被劲风卷的粉碎。
但是稀奇的是,寺庙本身却没有被劲风伤了分毫,反而被劲风清洗的干干净净。
言清禾看着整洁的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像个小孩子炫耀自己宝贝一样看着凌晨。
“怎么样?老夫这一手不错吧?”
“您老厉害。”凌晨由衷的敬佩道。
“哈哈哈哈,此乃文人突破到问心境以后的能力,可以算是言出法随,老夫怎么想的,写下的字就会怎么做,绝对不会有偏差。”言清禾自傲道。
“不过要想真正发挥这一招的能量,还是要突破到天灵境才行,不然负担有些大,咳咳~”
说到这的时候,凌晨才发现言清禾的脸有些白,连忙上前搀扶住言清禾。
“哎呀,您老糊涂啊,何必如此呢?学生自己打扫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的。”凌晨有些埋怨的说道。
“嘿嘿嘿,无妨,自从突破以后还没用过这招,试试看嘛,不然心里痒痒啊。”言清禾嘿嘿一笑,尽显老顽童的本色。
“我真是服了您了。”凌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哈……”言清禾哈哈大笑。
笑了半晌,言清禾不经意间一扭头,看到了身后的一众士兵,顿时脸色一沉。
“东西放下!然后滚!”言清禾怒斥道。
闻言,中年太监还想说着什么。
“帝师大人,奴婢……”
“老夫让你滚,你没听见是吗?是觉得老夫多年未回京城,好欺负是吗?”
这大帽子一扣,中年太监被吓的好悬腿一软直接跪下,连话都不敢说,转身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中年太监一走,一众士兵也不敢耽搁,也退了出去,不多时整座山头便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言清禾长出一口气,什么也不顾的直接坐在了寺庙正殿前的台阶上。
“好了,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想问什么就问吧。”言清禾对着凌晨招了招手。
“呃……”凌晨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迟疑是否应该说话。
他总觉得附近应该有暗卫什么的在偷听才是。
言清禾似乎也看出了凌晨顾虑。
“没事,刺探情报的人归属于翎羽卫,现在林清秋还是翎羽卫卫长,她现在可出不了宫,也就没人能调动。”言清禾解释道。
“皇帝也不行?”凌晨有些诧异。
“对,翎羽卫只认卫长令牌,圣旨都不好使,其实你也别以为皇帝就有多了不起,限制很多的,不然刘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言清禾叹息一声。
“敢问……刘治是……”凌晨干巴巴的咽了下口水。
“皇帝的本名。”言清禾满不在乎的说道。
“当年他只是个边缘的皇子罢了,聪慧过人,吃苦耐劳,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都是佼佼者,但是不受宠,因为他是宫女生的。”
“没人在乎他,也没人把他放在眼里,老夫那时候勉强还算年轻,偶然间认识了他,当时惊为天人。”言清禾面露感慨之色。
“之后的事就简单了,先帝看他可怜,便让我做他老师,想让他安心做个最低等的王爷,不过他不认命,拉着老夫积蓄力量。”
“呵呵……老夫那时也是迷了心窍,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没想到最后还真成了。”
“再之后啊……他在各种限制以及无上的权利侵染下,彻底变了,变得令老夫陌生。”
凌晨看着言清禾佝偻的身影,沉默不语。
他看得出来,言清禾对景帝刘治现在有些失望。
但是凌晨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言清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