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
谢铃铛闭上双眼,把灵力聚集在双眼之上。
再睁开眼,果然见自己身上有一层厚厚的功德金光。
那光芒刺得谢铃铛眼睛疼,下意识她就闭上了双眼。
尽管身负功德,她却不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功德。
想一想,好好想想。
烛九阴说的意思……
如果被动散功就意味着净化身体,并且能直接激发功德护体……
如果主动散功呢?
是不是也有可能激发功德护体?
但更有可能,功力全无。
那样的话就无法从空间吸取灵气,在体内转化为灵力,恐怕一瞬间就会被巨大的能量撕碎。
所以……要不要冒这个险呢?
看着半边身子已经接近透明,谢铃铛咬了咬牙。
反正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她运起仅存的一点灵力,生死由天了!
“散!”
一瞬间身体传来无法抵挡的剧痛,好像被塞进了绞肉机,绞成了肉泥。
“啊啊啊啊——”
谢铃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完……了。
谢铃铛被疼的昏死过去。
无数的时间线顿时化作一片片的时间碎片,瞬间在谢铃铛的精神体上划开无数口子。
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金色小光团,迅速跑进谢铃铛的体内,连同她身上原本就很厚实的功德金光,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些光芒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
谢铃铛的精神体在这一层球状的光芒中慢慢汇聚,被撕裂、透明的部分也渐渐凝聚在一起。
同时金色光球迸发出无数的金色光线,切断了那些时间线与谢铃铛神识之间的联系。
金色光球还在不断从四面八方吸收无数小光团。
这些小光团融入光球后就随着光球有节奏地一亮一暗,仿佛在呼吸一般。
。
许元英知道谢铃铛在做比较危险的事,一直也没打搅她。
她刚写完作业,准备再完成一下她的小说构思。
上一部连载小说收官之后反响很好,已经有出版社联系出书。
她如今正动笔构思第二部连载。
牛编辑跟她讲最近新思潮很火,不如写一部关于底层女性反抗不公的新思想小说。
她担心思想写得太进步,容易被当局封杀。
牛编辑只叫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写,只要她的明星身份不曝光,当局根本就不没精力去抓这样的底层小作者。
谢铃铛当时就说过,牛编辑还是太年轻。
为了安全起见,谢铃铛提醒她写的时候描写更隐蔽一些,不要太直接。
许元英笔下不停,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铃铛现在怎么样了。
她忍不住在内心喊了几句,发现并没有回应,想了想还是收起心神,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等到第二天醒来,她习惯性地喊谢铃铛,发现仍然没有回应。
这让她内心有些焦躁不安。
但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完全帮不上对方任何忙,她也只能忍下心中的那份焦躁,做自己该做的事。
如往常一样,吃过早饭许元英就去上学了。
如今已经立秋,街上的银杏树叶都染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朝霞。
许元英懒洋洋地坐在私家车的后座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黄包车夫穿着打满补丁的上衣,匆匆拉车跑过,车上是一个昏昏欲睡的中年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
两个穿着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学生抱着书本,说说笑笑朝前走,和黄包车夫擦肩而过。
不远处街角那家早餐摊子已经坐了几位正在吃饭的食客。
旁边的烧饼店刚支起的炉子上,蟹黄壳烧饼滋滋地冒着香气。
穿着旗袍,裹在呢子大衣里的女人正站在摊前接过老板递过去的烧饼油纸包。
一个裹着黄头巾的天竺巡捕路过烧饼摊,扭头看那女人看得入迷,一下子撞到一个穿着驼绒西装的人身上。
穿驼绒西装的人被他撞倒,公文包把旁边卖白兰花的竹篮打歪,洁白的花骨朵散落一地。
汽车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缓慢行驶,车窗将许元英和窗外的人群远远地隔离开。
她摇下窗户,一阵微风拂面,还能闻到烧饼店铺飘来的芝麻香气。
“孟叔,下午我们是五点四十放学,你别又忘了时间。”
“放心吧小姐,我这次记本子上了,绝对不会忘记!”
孟叔是刘红的老乡介绍来的,为人老实可靠,嘴巴很严,就是年纪有点大,有时候记性不太好。
上一次学校改秋令时,放学时间许元英都提醒他了,他还是忘记了,差点让许元英去剧组迟到。
为此他很是自责,许元英却没有过多埋怨,只是让他把重要的事记下来,省得忘了。
能给电影明星当司机,且雇主一家对他又很客气大方,孟叔也不愿意失去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于是那天后就随身带个小本子,把注意事项都记本子上。
车子拐过一个街口,许元英突然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还有熟悉的车牌号。
咦,那不是前老板的车吗?
从车子上下来的人,是……
郑曼曼?
郑曼曼正从车上下来,还差点绊倒。
接着一扇门打开,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女佣,上前搀扶住郑曼曼。
等许元英的车驶远,她扭头朝车后窗看去。
模模糊糊能看到,车里坐着的人跟那女佣说了几句话。
郑曼曼低着头,完全依靠在女佣身上,然后就随着女佣进了那扇门。
这是郑曼曼家么?
许元英心里有些好奇,但是没有多想,因为前面已经到了学校。
“孟叔,再见。”
“小姐慢走。”
孟叔目送许元英走进校门后,才缓缓启动车子。
“铃铛——铃铛——”
谢铃铛仍然联系不上。
许元英心神不宁地度过了一上午,中午去校门口拿她的午饭。
如今她已经是华国家喻户晓的电影演员,收入自然比之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家里除了司机孟叔,还有一位女佣荣婶,负责日常的打扫工作和一日三餐。
每天中午荣婶都会做好三菜一汤,让孟叔开车去给许元英送去。
许元英再也不用和同学中午挤开水房热泡饭,而是拿着热腾腾的饭菜去教室吃现成的。
她感觉现在的生活美好极了。
她又能读书,又能当演员,既弥补了曾经的遗憾,又没有丢下自己的梦想。
“今天又是什么好吃的呀?”
同桌脑袋探过来。
“今天是荣婶的拿手好菜——清炖蟹粉狮子头。来,尝尝。”
说着许元英就给同桌夹了一个。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同桌嘴上说着客气话,碗已经伸了过来。
荣婶家是金陵人,最拿手的就是淮扬菜。
而这清炖蟹粉狮子头更是一绝。
肥瘦相间的猪肉手工剁茸,混入蟹黄、蟹肉,以白菜叶垫底慢炖,又仅以盐、酒提鲜,汤清肉嫩,入口即化,实乃人间美味也。
许元英又与她分享了其他家常菜,同桌都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老吃你的,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明天我给你带一些我们老家那边的野味干货,也让荣婶给你煲汤喝,尝尝鲜。”
同桌的老家是更南边的南诏地区,以茶叶和菌类着称。
“那行啊,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许元英笑眯眯地又给她夹了一个狮子头。
她自从重生后,除了事业和学业,很多以前花钱的爱好都没了多少兴致。
除了因为工作原因需要置办一些符合身份的行头,更大的兴趣反而是口腹之欲。
用谢铃铛的话就是,买那些让别人艳羡的东西不如吃到肚子里的更实惠。
而且之后要经历战争,很多美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吃不到,甚至绝迹。
所以她又增加了一个新的愿望,就是吃吃吃。
她还等着将来带着谢铃铛,一同吃遍全国呢。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一个星期。
终于在这一天早晨,许元英像往常一样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不想起床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