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
“杨先生——”袁慎看着趴在桌案上睡着的人叫出了声,那人幽幽转醒,“袁善见,你总算回来了!”
两人见了一礼后,那杨先生开始替自家妹妹说媒:“只需你首肯,我立即帮妹子与你交换庚帖。你放心,我瞧这都城就再没有女娘比我妹子更适嫁你。”袁慎听着笑了,拿出身后的书简递给杨司空。
“这?这不是我赠与你的书简吗?莫非...与我不再往来了?”杨司空诧异出声。
“先生赠与我书,我自也要投桃报李。特标出几处谬误以提醒先生,若能多在学问中添点心思,少对别人婚姻之事指指点点,就不会再有这些疏忽了...”袁慎平静地笑着说。
“你!”杨司空指着袁慎,袁慎却丝毫不慌,依旧笑着看向杨先生,“不识好歹!”说罢就拂袖离去。
“哎?”袁慎的傅母从门外走来看见了负气离去的杨司空,走向袁慎说:“听说这杨司空是都城中有名的大儒士,家中妹子,容貌清丽,性情恬静温顺,可谓是才貌双全。这公子怎么把人给气走了呀!”
袁慎将门关上,回过头来对傅母说:“无妨。今日之事他也没脸跟别人说...”
“公子,夫人都不过问你的婚事。按说,我也不该提,可我终究是看着你长大的,心中...难免有些牵挂。公子今年也二十有一了,究竟准备何时婚配呀?”傅母有些担心袁慎。
“谁说人一定要婚配的。阿父与阿母成亲二十多年,可整日也说不上半句话。如果成婚后的日子如此无趣,我宁愿不婚!”袁慎语气淡淡。
“难道这世上女娘竟没有一位能让公子觉得有趣,想与之婚配的吗?”傅母劝道。
“遇到有趣的女娘就一定要与之婚配吗?”袁慎反问道,“婚姻于家族而言是锦上添花,于女子而言是依靠攀附。可于我而言,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凑合罢了。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我袁善见从来都不做。”袁慎静静地看向前方,心中却不自觉想到了上官澄,“有趣的女娘吗?”
——是夜 桑舜华房内——
“咚咚——”
“这么晚了,是谁呀?”
“夫子\/三叔母,是我们——”
“进来吧——”
“是——”
上官澄带着程少商进门就看见桑舜华正在替程止修面,程少商尴尬地扒着门:“三叔父可否请你暂时回避一下,我和阿姊有事想同三叔母说。”桑舜华疑惑地看了一眼程止。
“没看到长辈正在忙吗?”程止抱怨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晚些说又如何?”
“别理他!过来!纯熙、嫋嫋,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们三叔父没什么听不得的。”桑舜华温柔地招呼道,上官澄和程少商跑到小榻前坐下。
“夫子,今日我们是来替一个人传话的。”上官澄开口道。
“谁啊?”桑舜华和程止对视一眼。
“是一个叫袁善见的!”程少商抢答道。
“袁善见?”桑舜华有些记不清,“这是何人?纯熙?”
上官澄敛去神色:“夫子,就是那个家伙的弟子。”
“那个家伙?”桑舜华很快get到了上官澄的意思,“原是他啊?他要干什么?”
“袁善见托我告诉夫子故人所求不过只言片语,那皇甫大夫当真恶心,这么久了还来骚扰夫子您,”上官澄面露嫌恶,凑近桑舜华说,“我听说后来他还娶了当年的那个罪魁祸首,果真是不知后宅妇人手段的家伙!夫子,你不知道他徒弟也不是个好人!”程少商目瞪口呆地看着滔滔不绝的上官澄和程止对视了一眼,程止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程少商连忙凑到程止身边:“三叔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哎~不可说不可说~”程止一脸我知道但就不告诉你的表情,程少商气得心口直痒痒。
“纯熙还在记恨当年他害你出丑之事?”桑舜华笑着看向一脸气愤的上官澄,捏了捏上官澄两颊的软肉。“夫子!”上官澄一听见当年之事就连忙叫停,但这倒是让程少商更加好奇了。
“阿姊,什么事啊?”程少商决定直接找源头解决,上官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嫋嫋,你就别问你阿姊了,她好面子,这些事定是不会叫你们知道的。不过那人为何又要向我传话了呢?”桑舜华及时出来解围。
“夫子,我问了。那人是因为听闻你前些日子感染风寒才来传话的。”上官澄开口道,但看着程少商亮晶晶的眼睛很是无奈,就低头玩起了自己的穗子。
“既如此,那便等我一下——”说完桑舜华便起身研磨写了一块竹简,察觉到程止的眼神,桑舜华写好后先递给了程止,程止只是一眼便笑了。
“程夫子不必担心,我来之前就同袁善见说过了这是唯一且是最后一次替他们传话。之后若是他们还有任何事,任何人都不会替他们传话了。所以您且放宽心,我夫子绝对不会与那般负心之人再有交集。”上官澄望向程止耐心解释。
“既如此,那便最好了,多谢纯熙君了。”
“不谢。不过若你真想感谢的话,就好好待我夫子,无论如何再也不要叫她受任何委屈了。”上官澄缓缓开口。
“一定——”程止做出保证后,上官澄就带着程少商出去了。
“阿姊,你与那袁善见究竟有何仇怨啊?三叔母又与那人的夫子有何渊源?”程少商在路上追问上官澄。
“嫋嫋,有些事啊——说来话长。”上官澄被骚扰得无法搪塞道。
“我不嫌时间长,阿姊,你放心说——”
“嫋嫋,通常一个人说说来话长就表明她不想说了...”
“奥——”程少商遗憾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