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凛凛还没说话,前面的捕头就闻声过来,生怕错过嫌疑人。
见到封凛凛,捕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认为她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绝对没有把少女撕碎的力气。
捕头眼毒,看出封凛凛是不显山露水的富贵,当即就客客气气的问道:“小姐,这里是我们办案的地方,无关人士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免得惹上嫌疑。”
封凛凛说:“我是法师。”
捕头:“……”
衙役:“……”
捕头怎么看她也不像法师:“不要捣乱,快回家去。”
封凛凛不慌不忙:“我来就是为了调查上林城这一连串的奸杀案,方才我遇到一只来历不明的怪物,与它缠斗的时候,它忽然消失,算算时间,差不多正是少女被掳走的时辰。”
这个消息不得了,捕头急问:“那怪物长什么样?怎么会突然消失?”
发现封凛凛的那衙役不信她:“林捕头,这女人来历不明,她说的话怎么能信?”
捕头叹气:“那你可还有别的线索?”
捕头看起来倒是个负责任的,封凛凛就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
林捕头听完,确定封凛凛看见的正是把少女掳走的那只怪物,少女家里人不少都看见了,她娘都吓得离魂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
“敢问法师尊姓大名,师承何派?”
封凛凛说:“我出门是瞒着家人的,不想被他们那么快找到。”
林捕头目光灼灼:“如果您不说,恐怕我们没办法信任你,万一你是怪物的同伴呢?”
一听这话,原本围在封凛凛身边的衙役都吓得退后几步,生怕她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妖精。
忽然,一道清晰的女声传到他耳中:“我是暮风谣。”
林捕头的脸白了。
眼前的姑娘并没有开口,周围也没人听到。
这是切切实实的法术,千里传音。
而且,她居然还是暮风谣。
在上林城这个妖魔横行的地方,他时常能听到这个名字。
暮风谣,原本是凡人,为救魔尊被逐出仙界,后来嫁给魔尊,改修魔道,闭月羞花,天赋异禀,连魔尊都对她礼让三分……
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很有种做梦的错觉。
他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有什么证据……”
封凛凛说:“相信我,你不会想看的。”
“……”
说的也是。
万一魔后在这儿施法把魔尊引来,他们这座小城还不是分分钟被夷为平地。
林捕头莫名的很相信封凛凛的话,认为她不是说谎。
他正正神色,态度也恭敬起来:“法师,里面请。”
衙役一看捕头的态度都变了,也没坚持,封凛凛要看就让她看去吧,看了别有心理阴影就行。
封凛凛走进去,掏出通灵镜在少女身上一照。
林捕头问:“有什么发现吗?”
封凛凛抬头:“没有妖气。”
“什么意思?”
“杀害她的不是妖魔。”
衙役又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笃定?”
“那你怎么证明是妖魔做的?”
“这还用证明?除了妖魔的尖牙利齿,还有谁能把人体撕成这个样子?”
封凛凛说:“凡人借助工具,也能做到这一步,还有……”
“还有什么?”
“仙也能做到。”
“胡说八道!仙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法师?”衙役抽出佩刀对着她,“不说清楚,就把你当成怪物同伙抓起来……”
话音未落,林捕头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大没小!本捕头发话了吗?法师过来协助查案的,你少给我添乱!”
衙役很委屈的摸摸脑袋:“姐夫……”
“闭嘴!查案时叫我林捕头!”
“对不起,林捕头……”
林捕头教训他那个作威作福的小舅子,封凛凛继续在现场搜查。
找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妖气。
“法师,我们先把姑娘的尸身抬回去了,总在这儿晾着也不是事儿。”
封凛凛点头。
衙役们把姑娘用布兜着,合力抬到木板上,往衙门走去。
林捕头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忍不住问:“这个,暮姑娘,您怎么还亲自劳动大驾来了呢?跟下面的人吩咐一声就得了。”
封凛凛说:“原本我也以为是妖魔干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亲自来一趟还是有必要的。”
林捕头说道:“凶手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
“啊,那大概是想嫁祸给魔界吧,反正魔界没少犯事儿,现成的背锅侠。”封凛凛看着他,“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管我,我有事会去找你的。”
林捕头诚惶诚恐:“是。”
衙役都撤走了,封凛凛站在巷子里,看着凝结在地上的血迹。
那怪物到底是怎么把少女抢出来,又是在什么时候作案的呢?
跟她打斗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算是傀儡,身上也一定残留着施术人的法力,可那怪物凭空来凭空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封凛凛用通灵镜记录了现场,回了客栈。
白萧元一直在大堂里等她。
见她回来,他起身相迎,目光有责备,但他没有指责她的立场,只能苦笑一声:“回来了?冷不冷?”
封凛凛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白萧元走上前,将自己的斗篷披到她身上。
“多谢。”
封凛凛往楼上走,白萧元亦步亦趋的跟着:“危险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不妨事。”
“我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出门?”
封凛凛回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晚安,好吗?”
白萧元见她这样轻描淡写,还想再说些什么,正在上楼梯的封凛凛突然停下脚步。
白萧元一愣,抬头一看,就见她跟前站着一个气质高雅出尘、容貌极为俊美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浑身上下带着一种淡漠疏离的气场,一双眼睛居然泛着蓝,跟他的姑娘似乎也是认识的,因为白衣公子一开口就是:“你怎么也来了?”
他的姑娘背影有些僵硬,好一会儿才说:“你不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