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川被南凤鸣拉到他的车上,很快就一脚油门走了。
沈沫站在这开阔的小广场上,像一个冰冷的雕塑,不哭也不闹,冷风刀一般的撕割着她的脸颊。
袁小灿小盒子里装的自然是他每一次动手后的纪念品。她的哥哥沈清也死在了袁小灿的手里。
算起来,哥哥离开已经有4年7个月。
四年7个月里,父母至少老了十几岁。
失去亲人的剧痛像一柄刀,割碎了他们一家人的心。
而这漫长的时间里,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她伤心难过,她在父母面前强做坚强回家到在南一川的怀里痛哭。
南一川也哭,表现得很伤心。
他给哥哥找了最好的墓地,他帮她安顿父母,他推掉应酬,陪着她度过那段最伤心的时光。
他更是诚恳地握着他爸妈的手,泪眼婆娑地说,
〃爸妈,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儿子〃
拳头捏得发青,指甲深深嵌进森白的皮肤,沈沫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意,痛在心处,漫天卷地,如黄沙般侵入每一根的血管,流满全身。
段云离开的时候,贺涛还是几岁的孩子,他当年救不了情有可原,但是哥哥出事的时候,她已经成年,她是个有头脑的,叱咤商场的,一直让哥哥骄傲的,聪明的女强人。
她怎么就那么蠢、那么蠢
〃沈沫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贺涛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沫身上,他的眼圈红红的,为沈沫的哥哥,也是为自己的母亲,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沈沫的手,这一刻的痛它们是相通的。
沈沫咬着牙咽下这满意的痛。
喉咙似乎是肿胀的,仿佛吞了一柄刀,她不哭,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查明真相。
她要亲手把南一川的假面具给撕下来。
〃我哥生前有不少的物件,原本被我保留在民主小区的房子里,后来我另外找地方放着了,我现在去找〃
沈沫抬脚就要走,贺涛,赶紧跟上,
〃我陪你一起〃
贺涛刚收到公司那边主管来的信息,说贺宗耀已经回电话到公司,一切安好,没有什么绑架让他务必放宽心。
虽然父亲身处袁小灿手中,但贺涛更担忧眼前沈沫的安全。
〃你去吧〃
霍当当小跑着过来。她在附近买了几块热乎乎的梅菜饼,塞了两块儿给贺涛
〃吃啊,你要吃啊,吃饱了,你才有力气去陪她,帮她,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的陪着她,你,你一定要让她哭出来,只有哭出来,她才会好受一些。
想来想去,这个事只有你做,你、你们俩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相同的磨难〃
她撅着嘴,脸上原本写满了委屈的,但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看着贺涛,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又多了一份心疼。
〃贺涛,你去吧〃
霍深看着贺涛,又看看坐进车中沈沫那苍白的小脸,小声地说,
〃她、她现在不仅是难过,更多的是指责〃
她现在有多伤心,就有多恨自己,
〃你陪她,我要带这些证据去警察局查找更多线索。
当当,你盯着李玉婷,我没有找到袁小灿,李玉婷是关键,不能让她跑了,这会儿去,子昂再看着她,你去换她的班儿〃
〃太好了〃
霍当当深吸一口气,迅速笑了,忍不住摩拳擦掌。
〃我就喜欢对付那李玉婷,那是我最拿手的了,嘿嘿〃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李玉婷家正乱成了一团。
沈清的遗物一直都是沈沫存放的,几年前哥哥突然自杀,这巨大的打击父母根本承受不住,母亲更是心脏病发,直接住进了医院。
料理完哥哥的后事之后,沈沫便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撤出了父母的视线,看不见伤口才会慢慢愈合。
江南府对面明珠小区的房子,那是她一个人放空自己的地方,更是哥哥沈清的所在。
他从前的所有东西,他都整整齐齐地存放在那里,仿佛哥哥仍然活着,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至今未归南一川。
搜查到那个地方之前,沈沫早已经把那些东西搬离了,一是怕父母看得心痛,二是怕南一川发现了毁坏。
她把东西都存放在小区一间临时租来的车库中。
可贺涛赶到地方,打开锁,宽敞地刷着白墙的车库中,靠墙的架子上便一眼见到沈清的照片。
照片中的年轻男人有着和沈沫相似的五官,一身的运动服,在阳光下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还有不少他和陈飞雪的合影,他们俩性格脾气都十分相投,都是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赚的钱够花就行,闲暇时间两个人用来运动,郊游,爬山,听音乐,看电影。
沈清的遗物中就有不少他们珍藏的唱片和影片,还有他俩大学期间互通的信件和明信片堆满了两个箱子。
相比较沈沫和南一川,沈清和陈飞雪的感情要久得多,他们是初中同学,一直要好,大学毕业时,两个人互通信件已经长达七年。
沈沫没舍得丢掉,因为彼时哥哥和陈飞雪都把他们当作宝贝珍藏。
陈飞雪曾说过,等忙完结婚的事情后,他又把这些写满了炽热情话的明信片速封起来,等她和哥哥老了,再慢慢的欣赏。
她真的很爱哥哥,他们深爱着彼此。
正因此,陈飞雪出事后,哥哥才会一蹶不振,彻底崩溃。
从前沈沫都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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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