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到了,沈沫和贺涛还有霍当当护送霍深上了车。
汽车在夜色中呼啸疾驰,开门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永宁熟悉的街道。
打发霍当当和贺涛回去洗澡休息,沈沫一个人留在了医院,霍深手臂的子弹很快就被取出来,他被送到病房,躺在枕头上,看着一脸忧心的沈沫笑了,
〃小伤,没事儿,这算是我英雄救美的见证了〃
沈沫却鼻子一酸,他现在说得轻松,但那一刻他冲出来的时候,是根本没有考虑后果的,后果就是他可能会死,为救她而死。
沈沫的眼眶湿了,除了父母,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这般待她?
〃你这样舍命救我,你这样勇敢无畏我、我〃
〃这不是什么无畏,我也怕死的〃
霍深脸色郑重起来,他伸出手轻轻抓住了沈沫的手,笑容停住,
〃只是因为那是你〃
沈沫只觉得脸颊微微一热,她慌乱地抽出手,抬起眼睛迎上了霍深那双漆黑的眸子。
窗外树影摇曳,漆黑的星空外,晨曦已然悄悄揭开了他神秘的面纱。
血让血渗透你的是沈沫和一躺在陪床上,可霍深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人便沉沉地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的。
〃哎呀,我都说了,先不要进来,你这么心急干嘛?〃
霍当当进病房里,沈沫和霍深抬起头,这才推开门,一手拉着贺涛,另一只手上提了早餐,顺便还翻了个大白眼。
她的白眼是给邹宇的。
邹宇悄悄开了好几次门,看两人醒了没有。
〃我是来汇报昨晚情况的〃
邹宇心急得很进屋就直奔霍深。
〃霍教授,袁小灿死了〃
袁小灿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这个时间,他已经躺在了永宁法医处的解剖室里。
他是在追捕过程中被当场击毙的。
〃狗急跳墙,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整个人跟疯子一样,他往那桥上爬,明知道逃不掉了,还开枪反击,没办法也只能击毙了〃
〃南一川一直在现场吗〃
霍深看了沈沫一眼,问。
〃在、昨晚第一批去的是他们县队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南一川是谁,加上人手不多,拦不住,也就没拦,南一川是跟在后面喊叫的,但是我们不能以这个顶他的罪啊〃
确实不能。
沈沫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挂着湿漉漉的冰水,她蹙眉看着霍深,南一川是在故意吓唬袁小灿,让他开枪的,毕竟昨天晚上警方到达那会儿,南一川整个变脸了,他故意弄死袁小灿的吗?
又让南凤鸣故意推薛姗姗吗?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哐当一声响,隔壁病房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声,紧接着是砰砰砰,有东西乱七八糟的被砸。
一行人快步出门,霍深也坐起身来,沈沫赶紧扶他下床,来到门口,就看到一身病号服的薛姗姗疯了一般从隔壁病房里冲出来。
她身后的护士吓得抱着胳膊站在角落里。
〃南风鸣,南风鸣〃
薛姗姗踹开那边病房的门,那是一间三人病房,南凤鸣就躺在最外面那张病床上。
薛姗姗冲进去,她瞪着睡眼惺忪的南凤鸣,全身颤抖,抬起手就一个耳光扇过去,她的嘴唇,她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的颤动。
〃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薛姗姗流产了,那个孩子已经五个多月的孩子终究没能保住。
她崩溃的大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镇定自若。
〃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她苗条的身体在宽大的病号服下颤抖,不等南凤鸣开口,她环顾左右,抓起旁边桌上的热水瓶就要往南凤鸣身上招呼。
〃喂〃
邹宇冲过去,但是有人比邹宇还要快,病房卫生间门打开,一只大手伸出来,捏住了薛姗姗的手。
对方取下热水瓶,一把推开了薛姗姗冷冷地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怎么现在还想要我妹妹的命吗?〃
是南一川,他站在病床前,用身体护着南凤鸣,
〃阿川,你,你在这儿?〃
薛姗姗懵了,她仓皇震惊,继而是难过悲痛。
她扑进南一川的怀里,
〃阿川我们的孩子,孩子,孩子没了〃
但是南一川生硬的推开了他。
〃我知道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是这对于你、我都不是一件坏事。
可能是老天爷都知道我们的错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我们才是一体的〃
〃薛小姐,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体的,我们是可耻的婚外情。
我背叛了婚姻,你破坏了我的家庭,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被所有人谴责的。
而我也一直活在良心的折磨里。
你放心,我会赔偿你的身体损失和精神损失,我也会承担起我该承担的责任。
我会负责到底,承担所有。
但是对不起我们这段感情,我们这段不道德的感情该彻底结束了〃
沈沫也想过,南一川或许有一天会跟薛姗姗划清界限来寻求自保,但却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
薛姗姗孩子刚流掉,还是南凤鸣推的,孩子刚刚没了他就立刻翻脸。
薛小姐,多么官方而冷漠的称呼,别说薛姗姗了,沈沫听着这些话,心上仿佛都被插了一刀,薛姗姗怀的是她南一川的孩子,都五个多月了。
那是一个真实的,鲜活的生命。
当然,南一川一直在道歉,只不过他的抱歉说得跟布满冰渣的官方声明一般,全无感情。
〃呃,这是我的错,我是一个男人是责任方。
对不起薛小姐,我会给予你应得的赔偿,我的助理会联系你,或者你有空的时候,麻烦你去我公司一趟,我们商谈一下具体的赔偿事宜〃
仿佛万千钉子齐齐砸落,薛姗姗彻底崩溃,彻底抓狂了,邹宇和两个护士一共三个人,硬是都没能拖住薛姗姗,直到医生赶过来,及时给薛姗姗注射了一记镇定,她僵直的身体方才软了下来,咆哮声也低了点儿,但是整个安静的走廊还是能听到他沙哑的。
绝望的,凄惨的嚎叫。
〃南一川,南一川你这是个魔鬼,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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