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和的心情越来越好,气场越来越足。
一夜暴富之后,他发现自己成了四兄弟团伙的话事人,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之前在铁矿山,虽然他拥有学历优势,但王启年拥有矿山的产权,两者相较之下,自己难免要气短一些。
现在大不一样了。
在与闯贼的斗争中,王启年先是被吓尿了,失了面子,然后就装病在床,一个多月里始终无所作为。等到现在分配胜利果实的时候,自然就失去了主导权。
李云龙在斗争中虽然贡献很大,但如今他属于两眼一抹黑的外来户,很依赖自己的帮助,所以,对于自己的各种安排,他都是言听计从。
而谢若林则不需要考虑,他只是一个跑过来占便宜的。
原本铁矿山有一千人,李云龙手下有一千人,这次在闯贼老营接收了两千人,如今四兄弟的手下,人口达到了惊人的四千多人。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很多县城,都没有这么多人。
蓝采和要求王启年帮助他,尽快把这些人手分工利用起来。
然后又提出,既然李云龙已经从良,那么就应该转变身份,把他手下的一千人,改编成厂区的护厂队。
并且本着兵在精而不在多的原则,精简一半,编成一个大队。
改编以后,
每十人为一个班,设班长一名,
五个班为一个小队,编制五十人,设正副小队长,
五个小队为一个中队,编制一百五十人,设正副中队长,
三个中队为一个大队,设正副大队长。
一般队员,月薪三两银子,班长五两,小队长十两,中队长二十两,大队长五十两。
矿区的工人月薪,与护厂队相对照。
普通力工月薪一两,工匠二两,组长五两,车间负责人十两,分厂负责人二十两,总厂负责人五十两。
四兄弟月薪一百两。
所有人管吃管穿管住。
听完蓝采和的工资和福利待遇规划,疲惫不堪,正在大口喝浓茶的王启年差点被呛死,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才上气不接下气道:
“用得着这么多吗,四弟?
你看我那几个管事,可都是月薪五两银子,
还都干得挺欢实。“
谢若林也插嘴道:
“不能这么发饷啊,四弟,
否则,我那二百多兵,都得跑过来。”
李云龙也笑道:
“哈哈确实有点多。
你可把账算好了啊,老四,
别把大话吹得太早,
等到没钱开饷的时候,咱可也没法缩回去。“
蓝采和正是意气风发的当口,对众人的担心不屑一顾,他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哎呀,放心把你们,
等咱们的厂子都开起来了,
各种产品源源不断地运出去,银子就会大车大车地拉回来。
到那时,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对于蓝采和的说法,王启年有些不以为然:
“反正你把帐再算细一点没坏处。
你要知道,若是让这些下苦人放开了肚皮吃,
一个人一个月就能吃掉咱们一石粮食。“
蓝采和笑道:
“嗐!让大家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再说,如果给工人增加点肉菜,
他们肯定就吃不下那么多饭了。”
见他这么坚持,三个哥哥都只好微微摇头,不再作声。
接下来是商量谢若林的问题。
谢若林在山里待着,最为担心的,是怕流贼过去以后,会有人参他畏敌怯战,来个秋后算账,毕竟这次闯贼还没到,他就率部转进华阳了。
现在下了山,听说白莲教攻占了宁羌州城,杀了全部文武官员,包括他们宁羌卫的所有上官。
这个消息虽然还不能完全确认,但也足可以让谢若林放下心来,毕竟,所有上官全都光荣殉国,只剩下他这个小小的千户还在坚持抗敌。
所以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如何帮助谢若林抓住时机,更进一步。
蓝采和的意见是,要想一个好办法,争取弄一个官升三级,直接去当宁羌卫的指挥使。
这样的话,大家以后在略阳,宁羌,沔县一带办事,谢指挥使都能罩得住。
“这恐怕不容易,”哈气连天的王启年,喝了一口浓茶,道:
“他上面还有好几级呢,
什么镇抚,指挥佥事,指挥同知,
你说的卫指挥使要比他这个千户大四五级呢,我看不大可能。“
蓝采和笑道:
“也不一定,事在人为嘛。
咱们把老营里用不到的东西,都让三哥当作战斗缴获交上去,
不行的话,再交几千旦粮食,几千两银子,
我看就差不多了。“
李云龙摇摇头:
“不行不行,
要想官升三级,光上交一点缴获肯定是不行,
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战功才说得通。“
“战功?“
谢若林脸都绿了,他手下 的二百五十号人是什么成色,他自己最清楚。
蓝采和问李云龙:“二哥,你看咋样才能弄到一千个首级?“
李云龙笑道:“这个嘛,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怎么说?”
李云龙轻描淡写道:
“老营不是留下了两千杂役嘛,你把他们都杀了,首级不就绰绰有余?”
蓝采和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青壮,我还留着他们干活呢。“
李云龙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硬碰硬干一仗才行。“
谢若林听他俩说得热闹,眨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不解的问:
“你们疯魔了?还真想打仗?
我手下那两百多人,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蓝采和笑道:“反正这事交给二哥了,你让他帮你想办法。”
王启年打了一个哈欠,撇嘴道:
“等你当了宁羌卫指挥使,别忘了还我的帐啊。
徐大行从我这里前前后后订购了一万多两银子的军械,
到现在是一文钱还没付呢。
他虽然死了,这笔帐可不能一了百了啊。“
看着谢若林的一脸倒霉相,蓝采和很奇怪地问:
“三哥,你们卫所就没有啥资产,也没有啥来钱的门路吗?“
谢若林很是不好意思,支吾着说:
“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哪有啥好门路?
要说资产,军田倒是有不少,你要不要?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些军田,长不了庄稼。“
从他们千户所,一直到华阳县,沿黑龙河几十里的两岸,都是他们的军田,总数不下五六万亩。
只是虽然沿着河,但却浇灌不易,地力不肥,亩产不过百斤,慢慢也就无人耕种了。
九妹不知道啥时候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这时候插嘴道:
“我看都是些好地,是你们不会侍弄。
要是都交给我们家肖老三打理,准保亩产一石粮食。“
谢若林赶忙摆手:
“滚滚滚!
我们兄弟几个在商量正事呢,你一个女人家插什么嘴?
快回屋哄孩子耍去。“
九妹“哼“了一声,扭搭扭搭带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