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翼很快就送来了一些吃食,都是按照胡家个人的口味安排的。这更让胡凯南和聂云珍感受到了齐衍瑜的用心。只不过,他们现在胡家这个情况,齐衍瑜牵涉进来并非好事。
胡凯北在看到胡凯南等人被兵部带走之后,恍恍惚惚地回了租住的院子里头。
谢氏一见到胡凯北,立即开口问,“胡凯南是不是让人十台大轿地把我们请回开国侯府啊,我告诉你,一定要他们把主院腾出来给我,否则我可不回去!”
胡凯北白了谢氏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做白日梦,还真的以为她是十里乡一枝花啊,还要十台大轿!真不知道当年他爹,老开国侯到底看上了谢氏什么!他没有回答谢氏的话,直接走过谢氏的身边,他要安静一下,想一下接下来他要怎么办。
谢氏依旧不依不饶,她想要拦住胡凯北问个清楚,不料她的右脚被左脚拌住了,等她调整过来,胡凯北已经直接把门关上了。
胡凯北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整个人有些慌乱,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应该没有人看到他在开国侯府里头丢纸团吧。
何正凡陆陆续续从开国侯府内的各个角落里头找到了一些纸张,那些纸张几乎都是胡凯南和其他国交流的证据。
齐晏清打从心底里不相信胡凯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这些证据就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信。
“胡家人什么反应?”齐晏清开口问了一句。
“这,”何正凡缓了缓之后回答道,“三殿下命人送了些吃食还有被褥进去牢房内,他们该吃吃该喝喝,胡凯南还打鼾了。”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在牢房内过得那么悠闲的一家人。
齐晏清复又叹了一口气,老三的举动还不明显吗,这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了,胡家这一家子他罩了。可证据摆在那里啊,他怎么办。还有胡凯南,你喊一句冤枉不也好,可他偏不,还带着一家子在牢房内安心地住下了。自己是真难啊,还有比自己当皇上当得更难的吗。
齐衍瑜拿了一卷书信,急匆匆地准备前往勤政殿,却在途中碰见了齐万民。他朝着齐万民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齐万民示意齐衍瑜免礼,随后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胡家的事情,和我无关。”虽然他不知道齐衍瑜会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可他就是不想要齐衍瑜误会。
“我也无心那个位置。”齐衍瑜丢下这话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齐万民望着齐衍瑜的背影,恍若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的母后和齐衍瑜的母妃两人是姐妹,他们时不时会一起玩耍,他和齐衍瑜的感情甚至比他的胞妹还要好。只是,当他病了,母后就再也不许他和齐衍瑜接触。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被朝红刚喂下苦苦的药,齐衍瑜偷偷地给自己递来一颗糖果。
勤政殿。
齐晏清正准备下令让何正凡去审一审胡家的人,齐衍瑜忽地就闯了进来。
“胡闹,朕和何尚书有事相商,你进来干什么?”
齐衍瑜敷衍地朝着齐晏清拱了拱手,随即一脸纨绔地开口道,“何尚书也在啊,正好,不用我跑来跑去的,把我也一起关兵部牢房吧。”
何正凡一听,立即跪了下去,“臣惶恐。”开什么玩笑,谁人不知道,最近齐衍瑜可是圣上的红人,谁敢关了他,除非是不想要头上的乌纱帽了。
“老三,不许胡闹了,快出去。”齐晏清实在是想要赶人了,要不是看在齐衍瑜刚替自己和延石国签下协议,他早就让人直接把齐衍瑜丢出去了。
“那可不成,我和胡云瑾定亲了,现在算是胡家人了,胡家不说全家人都有罪吗?我也应当一起接受审问才是。”齐衍瑜对于耍赖的事情可是手到擒来,毕竟他都当了那么多年的纨绔了。
齐晏清这下子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是齐衍瑜的爹,他怎么不知道齐衍瑜和胡云瑾定亲了,谁通知他了,有人告诉他吗。
先撇开他们定亲自己不知道一事,这哪里有人娶了妻,却说是妻子家里人的,不应该说妻子是夫家人吗。
何正凡此时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他就连呼吸,就放轻了不少,因为他知道,齐晏清在暴怒的边缘。这三皇子也真是的,找谁当皇子妃不好,找胡云瑾,这不明摆着和圣上打擂台吗。
“你什么时候和胡云瑾定亲的?”齐衍瑜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搞清楚这件事情,他连儿子什么时候定亲也不知道,说出去不笑掉人大牙。
“刚刚,我把我和她的八字让兰若寺的高僧合过了,十分般配,我连定亲书都写下了。”齐衍瑜把自己手里头的纸张宝贝般地拿了出来,给齐晏清看了一眼。
齐晏清看了之后,心口起伏得更加厉害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齐衍瑜不过就是想要救胡家,这才特地这么做的,行啊,不就是想要救胡家吗,他给机会不就是了。
“朕给你三天时间,你把胡家的事情查清楚。”
“七天,”齐衍瑜把定亲书揣进了兜里。
“五天,”齐晏清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和他讨价还价的,要不是看在齐衍瑜有太后撑腰的份上,他早就,算了,反正他也想着能查清楚胡家的事情。
“成交。”齐衍瑜得到齐晏清的允诺之后,便离开了勤政殿。
何正凡小小声地问了句,“圣上,可还需要臣审问胡家?”
齐晏清白了何正凡一眼,怎么那么蠢,什么事情都要他把话说那么明白,他反问了一句,“你敢审吗?”
何正凡斟酌了用词,开口道,“圣上,臣认为,有三皇子在,定能把胡家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臣便先不参与了,否则怕越帮越忙。”
“你倒是会说话,给老三五天吧,五天后要是还没有个结论,你再去审问。”齐晏清最终拍了板。
从勤政殿出来,何正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做尚书真累啊,还要听皇上和他儿子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