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敌人被砸翻在地,我赶紧扑了上去。
他翻身想爬起来,但是我没给他机会,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弯腰左手按住脑袋,一刀割了他的脖子。
再回头看,钱麻子已经捡起马枪,跑了过来。
我赶紧对他说:“麻烦了,他们一死,很快就会有人找过来,咱们得撤了。”
钱麻子喘着粗气,不断冲我摆手:“别急,别急,让我喘口气再说。”
说罢,他把枪递给我,又上前检查了一下,确定地上的家伙死了,才向我解释起来。
“小刀,刚才他俩进来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唠,说是在伙房犯了错,被惩罚到这里搬尸体。而且,他俩还说,今天晚上要是能干完,还能赶上明天的早饭。”
“你的意思是,明天早上之前,没人知道他俩死了?”
钱麻子指了指地上的头颅:“到那铁门里瞅瞅,有多少尸体,就能确定了。”
这颗头颅,惨白的骨头上还带着零星的血肉,一道道牙印还能看出来,应该是刚被啃成这样。
我点点头:“老钱,你在这等一会儿,我进去瞅瞅。”
铁门一拧就开了,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我端着马枪,快速跑到尽头,往左边一拐,又是一条稍短一些走廊,尽头是一扇开着的铁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掺杂着臭味,扑鼻而来。
我贴着墙跑过去,走出铁门,发现这是个不太大的山洞,对面的洞壁上,有五六个圆形的洞口,比磨盘还粗的大铁管子从里面伸出来,出口直接对着下面的池子。
这个方方正正的大池子,约有五六米深,里面堆满了人体残骸。
通过大池子入口的缓坡,我慢慢走了进去。捂着鼻子上前一看,堆成小山包一样的尸骨,有些还滴着血。
确实,这要是让两个人搬运,肯定得一晚上。
我走出池子,四处瞅了瞅,墙边还有几辆平板车,上面还放着铲子、耙子之类的工具。
其中一辆车上,好像还放着两个包。
我赶紧跑过去,打开包一看,里面有水壶,饼干,小煤油炉子,饭盒里还有吃的。在背包的旁边,还有两支三八大盖,看来他们配枪了,只是刚才觉得麻烦,没带。
我想了想,拎起两个包,直接回去了。
钱麻子还等在门口,见我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我转身把门关紧,递给他一个包,笑着说:“这是他们带来的东西。”
“哎哟,小刀,跟我学不少啊!”
我赶紧摇摇头:“里面就是吃的喝的,没啥东西,我担心万一他们派人来检查,咱得伪装一下。”
“咋伪装?”
“来,咱们边走边说。要是我猜得没错,这些尸体,就是上回咱们看到的,那些被手榴弹炸死的日本人。他们的尸体,先是喂那些疯子和大耗子,剩下的骨头,喂刚才水池子里的大蚂蟥。”
钱麻子点点头:“还真有可能。”
“咱们把这两具尸体扔到那水池子里,然后把他们的饭盒摆在旁边,伪装成他们坐在那里吃饭。然后呢,把水壶里的水倒掉,灌一点白酒。”
“哦,我懂了,伪装成他们干累了,偷偷在水池边上吃饭喝酒,结果喝多了,不小心掉进去了。”
“对,能拖延就拖延。”
刚说到这里,就见不远处躺着的山下信二翻了个身,大声说:“刀爷,别丢下我!”
刚才这么一闹,差点忘了他。
我俩赶紧过去,扶着他坐起来,山下信二的下半身又黑又红,还有一股焦糊味儿。他疼得龇牙咧嘴,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沉默了一会儿。
钱麻子低声说:“听兄弟一句劝,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传宗接代的事儿,不是很重要。”
“我是家族的希望——”
“我也没说你家族的希望断了啊?虽然是焦了点儿,但指不定你们日本的医生厉害,收拾收拾还能用。”
山下信二点点头:“老钱,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行,你先坐着,我和小刀要忙活一会儿。”
“不是,你俩好歹给我找条棉裤,我现在是又疼又冷。”
钱麻子连连点头:“好好好,坚持一下,马上就来。”
我俩赶紧把两具尸体拖过来,扒下一个人棉袄棉裤,扔给了山下信二,然后把尸体都扔进了水池子里。
之后,把周围清理一下,掏出背包中的饭盒和水壶,简单布置,伪造他们醉酒的痕迹。
山下信二一条胳膊断了,也穿不上棉裤,只能暂时盖住腿,盯着我们看。
忙完之后,我也累了,往旁边一坐,他忽然说:“你们这个脑子,实在是太好使了。”
我笑了:“你咋样了?”
山下信二一听,立刻说:“刀爷,抓紧找药,不然我都想跳进池子里去了。”
我还没有说话,钱麻子嘿嘿笑着,走了过来。
“山下君,我问你,刚进来那会儿,你是不是想把小刀推池子里?”
山下信二脸色大变:“没有啊,别乱想,没有的事儿。”
“要不是我上前拦着,说不定小刀就栽进去了。山下君,我实话告诉你,水月已经告诉我了,你这个兔崽子不老实,身份没那么简单。”
“我简单啊!不是说了嘛,我就是森林警察大队的,跟着佐藤混。连姑娘猜错了,我没啥瞒着你们的。”
“兔崽子,我告诉你,爹娘我都不信,就相信水月。她就不可能错,她要说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我就相信是打西边儿出来的。”
山下信二疼得咧着嘴:“你傻了?”
钱麻子扭头看着我:“你信不?”
我赶紧说:“那不废话吗?水月要是说不能用脚走路,我以后就用脑袋蹦跶!”
我俩互相笑一笑,都看向了山下信二。
他瞬间紧张起来,赶紧说:“我也知道连姑娘大大的聪明,但说实话,她这回真猜错了。”
钱麻子站起来:“小刀,水月不可能错。要我说,就把山下扔进去吧,反正现在这个情况,带着他也是个累赘。”
我点点头,拔出匕首:“山下,咱们好歹相处这么几天。这样吧,你要是不想被蚂蟥吸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别,刀爷,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