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屋子的炸药,看着确实让人害怕。
山下信二让我们把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搬开,下面有一个方形的铁门。李半拉子单手一使劲拉开了,这是个倾斜向下的通道,但是里面没有灯。
何胖子上前看了看,扭头说:“刀爷,里面要是走不通咋办?”
“走不通就回来,还能咋办?”
“我是真佩服你们这个心态,干事儿不考虑死活,一点儿都不像胡子。”
钱麻子一听,赶紧搂着他的肩膀走到一边:“你懂个啥,我们可是兴安岭的胡子,就是这个风格。”
通道不算宽敞,入口处的坡有些陡,我扭头说:“山下,这个小推车能进去吧?”
他赶紧指指门口:“外面那个小平板车,我觉得没问题。”
胡大彪一听,出去把平板车拉了进来,拎起山下信二扔到上面,吱扭吱扭拉到了入口处。
我比划了一下宽度,进去应该没问题。
胡大彪说:“没事,实在进不去,我背着你走。”
山下信二双手合十,连连点头:“多谢,别把我扔了就行。”
“你抓紧这个车,一会儿别掉下去了。”
说罢,胡大彪调整了一下小推车的角度,拉着车把手,试着往下面推了推。
山下信二低着头:“还行,能进去!”
没想到,咔嚓一声,车把手直接断了。胡大彪立刻伸手,但还是没抓住山下信二。
一声惨叫,小推车快速钻进了通道,吱扭吱扭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越来越远。
胡大彪手里拎着平板车的把手,扭头看着我们,一脸无辜,低声说:“他先下去了。”
我们也刚反应过来,赶紧凑到洞口看了看,里面一片黑暗,惨叫声也越来越远。
钱麻子朝着里面大喊:“山下君,你先走,别害怕,我们马上就跟上去。”
胡大彪一听,也赶紧冲着里面喊:“等车停下了,别乱跑,就在原地等我们。”
里面一片寂静,什么回应都没有。
胡大彪搓搓手,尴尬一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不会摔死了吧?”
钱麻子赶紧安慰他:“不会,他是忍者,遭多大罪都死不了。”
“那咋不吭声了?”
连水月招招手:“走吧,咱赶紧下去瞅瞅,别真的摔死了。”
胡大彪一听,赶紧背起包,走在了前面,李半拉子紧随其后。
一路向下,通道里不仅狭窄,感觉还有些潮湿。我用手电筒照了照脚下,地面修得还算平整,但两侧的墙壁有些坑坑洼洼。
再抬头看上面,洞顶有电线,每隔十多米还有电灯。
何胖子跟在我后面,低声问:“刀爷,这已经是地下四层了,为啥还要往下走?”
说实话,我不知道咋回事,连水月在前面解释说:“咱们长白山地下有溶洞,这东西的走向谁也说不准。这个应急通道是利用溶洞改造出来的,可能先向下,到前面再往上走。”
“哦,那还挺省事儿的。”
“所以我猜测,他们在改造之前,已经进行了勘测,极有可能发现了一条天然的‘应急通道’。改造只是把它修平整一些,就算是修一半停工了,对咱们影响也不大。”
何胖子一听,紧赶两步追上我,笑着说:“刀爷,连大当家真是脑子好使,你有福啊!”
连水月回头用手电筒照照我们:“别废话了,跟紧点儿,你们先把手电筒关了,省点儿电。”
我们三人一听,赶紧关了,紧紧跟在她后面。
通道并不是直的,走着走着就开始弯曲,坡度也逐渐变缓。胡大彪走在前面,一直在轻声呼喊山下信二,但没有回应。
又往前走了十多米,胡大彪忽然喊:“这里呢!”
我们赶紧跑了上去,就见前面的通道有个大拐弯,平板车翻倒在地,胡大彪正用手电筒四处照着。
李半拉子蹲在地上,摸了摸拐角的岩壁,伸手让我们看看,全是血。
远处一片黑暗,没有山下信二的踪影,胡大彪回头说:“啥情况?”
连水月仔细观察着地面,又看到了一些血迹,朝着通道深处去了。她回头说:“应该没死,咱们抓紧,别让他跑了。”
钱麻子骂道:“这兔崽子,还真是个忍者,这样都死不了。”
抱怨归抱怨,我们还是快速追上去,要是让他提前去报信,我们就危险了。他受了伤,跑得不可能很快,我们能追上。
一路前进,又走了二十多米远,墙边忽然出现了一些铁架子,支撑着上面的岩壁。
我们立刻放慢了脚步,李半拉子扭头说:“都慢点儿,小心脚底下,石头多。”
大家都打开了手电筒,一边照着下面,一边往前走。地上不仅有石块,还有锤子、铁镐之类的工具,看来从这里开始,就是没有修整的部分了。
铁架子越来越密集,通道时宽时窄,脚下还算平整,但两旁怪石嶙峋,头顶上还架了铁丝网。
走着走着,前面的胡大彪忽然停下脚步,扭头说:“连姑娘,差点忘了,要是我再发疯,直接给我一枪,别舍不得下手。”
“好,我知道了。”
胡大彪长出一口气,又扭头走在了前面。
何胖子在我后面低声说:“刀爷,他自己都这么说了,连大当家也同意了。”
我扭过头,冲他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万一他再疯一次,说不定是谁受伤呢。”
我也没理他,扭头继续往前走。胡大彪这个情况,可能真的离彻底发疯不远了,不用何胖子提醒,我也做好了准备。
前面一直没有山下信二的踪迹,没想到他一身伤,还能跑这么快。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铁架子消失了,前面的通道完全没有修凿,脚下全是大石头。
连水月扭头说:“小刀,你和老钱走在前面,让半拉子垫后。”
我点点头,赶紧招呼钱麻子跟着我,加快步伐赶上胡大彪,又让李半拉子到后面去了。
钱麻子跟在后面,低声说:“那兔崽子就算是忍者,也是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跑不了多远的。”
看着前面黑黝黝的通道,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双手握紧马枪,低声说:“老钱,跟紧点儿,给我照着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