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宗遇愿意说出阴符经心法来,神秘人很是老成,声音响起:“陶宗遇,你可别耍花样,不要随便拿你那上清派心法来糊弄我,我可看不上你上清派的心法。”
陶宗遇心里暗道,我陶氏心法也是道教中数一数二的心法,与那《黄帝阴符经》差不了多少,谅你也分辨不出,只是愧对祖宗先人,秘不外传的陶氏心法,今天在我手里破戒了。口中却道:“你既是高人,想骗你只怕是徒劳,何况,贫道也说过,这心法贫道一人也确实无法参透,如果真能互相交流参透,何尝不是件美事?”
神秘人道:“你如此想,甚好。”
陶宗遇便不再搭理神秘人,对李继迁说道:“你记。”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果然不愧是道教无上经典,一开篇就是气势不凡,李继迁心里暗道。神秘人也在仔细听着,似乎也被吸引了。
陶宗遇继续念道:“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发生,阴阳以气而惨舒......”这几句又和平时各道教派别的修炼方式差不多,陶宗遇特意改动了几处,改动的地方更是深奥拗口,更显高深。
念了约百来字,陶宗遇突然停住不再往下念,李继迁停下笔,问道:“下面呢?”
陶宗遇哈哈笑道:“如果贫道今天全部说出来,你们真会放了我和我徒弟,贫道才不相信呢?今天,只要贫道师徒二人平安离开,明日自会将剩余的心法告诉你们。”
李继迁早就料到陶宗遇不会这么乖乖地说出来的,闻言,并不相逼,也是哈哈一笑,道:“果然不愧是上清派第一人,绝不会轻易受制于人。”
神秘人也许刚才还在思考陶宗遇说出来的心法,半响才道:“陶宗遇,你可说话得算数,不然,我就将你知道《黄帝阴符经》心法的消息散布出来。”
陶宗遇苦笑道:“如此精妙心法,你舍得说出去?”
神秘人哈哈笑道:“千辛万苦得来的心法,我自然舍不得轻易说出去。好,便随了你的意,你将你徒弟带回去,明日将心法送来。”
李继迁道:“明日晚间,我在会仙楼里等着陶真人。”
陶宗遇应道好,此时,暗门打开,乾道丁被两蒙面人押了出来,一蒙面人解开乾道丁全部穴道,乾道丁满面欣喜,走向陶宗遇。乾道丁还想说什么,陶宗遇道:“回去再说。”
李继迁将陶宗遇师徒二人带到院内马车上,又将黑布将二人眼睛蒙住,三人坐上马车,又由李继山赶着马车回去。李继山全程都在院内等着,没有听到陶宗遇半句心法。
晚上,白依清与张文直又联袂来到重阳观,于九宵见二人到来,也甚是高兴,一见面便考核二人的功夫,考核完毕,于九宵更是高兴,果然没让他失望,白、张二人内力精进飞速。
三人又谈论起近来发生的一些事,于九宵听到上清派、灵宝派的弟子,除了乾道丁外,都找到了时,于九宵说道:“想不到堂堂佛教,为了道佛二教相争,竟使出如此下三滥手段,真是让贫道失望。想想佛教那少林寺在江湖中何等地位,那同衍既能从少林寺出来,开宗立派,能与上清派陶宗遇不分胜负,自是宗师级别,还有那程开山,想不到会是少林俗家弟子,二人如此操作,只怕少林寺得清理门户才行。”
说到上清派三名弟子被掳,于九宵有些忧心道:“那乾道丁还没找到,贫道真是担心那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心法外泄呀,得设法打探到乾道丁消息才行,必要的时候,贫道可得出手将这姓乾的小道士救出来才行。”
白依清答道:“可是没有任何音讯呀,到底会是谁掳去的呢?想救也没办法呀。”
于九宵道:“也是,但贫道得加紧出手,设法赶紧救出九原师弟才行。”
张文直道:“不知道长什么时候去救那杜师叔?”
于九宵道:“贫道说了,你们既然不是我的徒弟,那杜九原自然也不是你们师叔,这事,是我师门之事,不用你们出手。”
白依清道:“虽是这么说,可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帮不忙,心里也是不安得很。张兄弟最近只怕没有空,会离开汴梁一段时间,但我还留在汴梁的。”
于九宵看着张文直,问道:“哦,你另有公务?”
张文直答道:“还不是白兄弟的主意,我这几天就会去辽国......”
不待张文直说完,于九宵打断他的话,道:“你们的公务,不必说与贫道知晓。但无论去哪里,你们都得认真修炼贫道所教的心法,贫道可不希望经我调教的人太差,不然,又被陈抟师兄压我一头,多没意思。”
听到这话,白依清忙道:“我们兄弟二人自从习了道长传授的心法后,感觉己非昔日吴下阿蒙,今后,定不敢荒废。只是正如道长所说,只怕我们兄弟不能专心修炼,达不到道长的期望,到时坏了道长名声,可就不好了。”
于九宵不以然道:“贫道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你们二人潜心修炼,届时,你二人虽说不能以一当万,但至少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自保足矣。那什么上清派陶宗遇、灵宝派葛居渊、少林寺同衍都不是你二人的对手。”
于九宵说的这几人可都是最近汴梁城里顶尖高手,如能达到这个境界,白依清、张文直二人感觉足矣。练到如于九宵那般真气护体,刀枪不入,想都没想过。
于九宵似乎看出二人的心思,继续道:“贫道那姓鹿的师侄听说己尽得师兄真传,放眼江湖,己是难逢敌手了,他日,你二人不敢说能超越于他,但至少也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
张文直道:“我们兄弟二人自当努力修炼,只是我此去辽国,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届时也不知道长还在汴梁否?”
于九宵道:“无妨,心法贫道己告诉你们,只要你们二人加以习练,贫道在不在都一样。贫道再传你们一套掌法,届时如果你们内力己成,再配合这掌法,自是威力无比,虽说比不上那一丈天魔掌,却比那上清派什么五遁阴阳拳、灵宝派的风雷掌强上一万倍,道教之中,也只有崆峒派的最高掌法才相匹敌。”
白依清问道:“这套掌法叫什么名字?”
于九宵道:“此掌乃道教开山祖师张道陵在鹤鸣山修炼时,从鹤的飞翔、栖息、进食、鸣叫等姿势参详而来,故名鹤鸣掌。欲练此掌,必先破除故有之反应,建立新的发劲身体反应方可。”
于九宵站起身来,边说边示范:“此掌注气不注力,注气更注意,讲究五行之变化,掌法按照五行之相生相克,互相矛盾又互相转化,自是变化无穷。”
几日时间都过去了,王伸被杀一事还是没有一丝线索,王继恩把李从信、安在岭这两个负责此事的人都恨上了,将二人叫到宫里,狠狠教训了一顿,发话,如果二人不能找出凶手来,就要二人好看。
李从信、安在岭慑于王继恩淫威,哪敢说半个不字,可又无计可施,此案的几个关键人物,朱响、薜思永、赵花容、柴雨婷背后的齐王赵廷美、赵普、柴玉喜,就是王继恩都差着好大一截,何况,李从信、安在岭两个小小的禁军将领?
打发走李从信、安在岭,王继恩想起何梦成主动说要帮自己义子报仇的,这几天也没有一丝音讯,反而听说那朱响过火时,何梦成还到场祝贺,当场表演一手幻术,献了贺礼,想到这,王继恩不由得更是愤怒,便托信要何梦成速来见自己。
何梦成偷偷到了宫里,见到王继恩,还未开口说话,王继恩鸭子尖哑的声音响起:“何将军,你真是拿我开心呀。”
何梦成知道王继恩的意思,连忙道:“公公,千万不要误会,我何某一直对您是敬仰有加,还仰仗您在官家面前多多美言的,岂敢对公公有半分不敬之意?”
王继恩哼了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有办法帮我伸儿伸冤,你不愿帮我也罢,竟还与那朱响沆瀣一气,你不是看在齐王是王储,去纳投名状吗?”
何梦成嘻嘻一笑,道:“公公,你可是误会我了,我那日去本想当场为王公子伸冤的,可听说几日内,那朱响又要与那徐七七成婚,齐王还要为他们举办盛大的庆贺,我就想,王公子死得如此之冤,就这么轻易地拿下朱响等人,实难以平息王公子的冤仇,我就把先前的想法予以了完善。”
王继恩听到这话,看着何梦成,脸色一沉,道:“我还是那句话,具体是什么主意我不管,我只想看到结果。”
何梦成道:“我明白公公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王公子伸冤的,只是到时还需公公出些力。”
听到何梦成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王继恩道:“好,要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方才消我心头之恨。”
何梦成附和道:“正是,王公子九泉之下,也才满意。”
王继恩又有些担心道:“将军,可得有十足的把握,不然,那齐王可不是好惹的,如果到时连累了将军,我可是罪过了。”
何梦成脸色凝重,道:“我这样做,也就是彻底得罪齐王了,将来,齐王做了官家,只怕我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继恩闻言,恶狠狠道:“齐王还不是官家,等到他成为官家那天再说。”
何梦成听出王继恩话里有话,疑惑地看着王继恩,王继恩连忙道:“今日里的话,只有我二人知道,如果让他人知道,这可是谋逆之罪,你我担待不起。将军,你可得知晓其中利害。”
何梦成道:“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公公这话......”
王继恩并不正面回答,道:“那我伸儿之仇就拜托将军了。”
何梦成见王继恩不肯说,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就道:“公公放心就是。”
当何梦成到开封府衙时,齐王赵廷美也将朱响的婚事安排妥当,回到府衙里闲坐,郎山中与张冲、李同来等人去查探有关案情,王神剑陪着赵廷美。
见何梦成到了,赵廷美还有些意外,自从上次朱响过伙,何梦成不请自到来捧场,赵廷美十分高兴,对何梦成多了一分亲近。
何梦成连忙拜见赵廷美,道:“两三日未见王爷,甚觉无趣,便来寻王爷了。”
赵廷美回道:“将军客气,将军能来开封府乃本王甚是欢迎。只是将军乃官家喜欢之人,不知为何有空来开封府哦?”
何梦成忙道:“今日来开封府,不是因公务,却是有些私事有求于王爷您呢。”
赵廷美奇道:“将军还有些私事自己办不到的?还有求于本王?”
何梦成回道:“我与王爷,就如那萤火虫与日月,无可比性呀。”
赵廷美道:“将军何事尽管说,只要本王做得到,绝不拂了将军的面子。”
何梦成顿了顿,道:“说来惭愧,王爷您是知道我出身于江湖,昔日在江湖行走时,也认识些朋友,那开山摔跤场的程开山便是其中之一。那程开山昔日对我也多有帮助,今日听说被拿到开封府里了,特来相求王爷。”
听到程开山的名字,赵廷美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程开山而来,赵廷美笑道:“本王素喜江湖英雄,这不,前段时间便向官家推荐了些江湖英雄,你也是知道的。况且,皇兄太祖爷也与江湖英雄多有交往,不少江湖英雄加入禁军,为我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何梦成见赵廷美如此一说,心里一喜,忙附和道:“这全是太祖、官家、王爷三人礼贤下士。”
赵廷美接着道:“只是这程开山胆子也特大了点,身为佛教俗家弟子,为了与道教上清派、灵宝派相争,竟与那同衍勾结,私自掳掠,关押灵宝派等道教弟子,置大宋王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