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令保罗倍感焦虑不安的是,他根本无从预知这个可怕的神只究竟会在何时、又因何种缘由突然破茧而出,又会带来何种灾难。
保罗只知道,恐虐代表的概念可是战争,其权柄为:丰收,勇气和尚武之神。
按照纳垢那种喜欢在暗地里到处散播瘟疫,孵化星球的性子,这位血神恐怕也不是个老实的主。
面对这样潜在的巨大威胁,保罗曾绞尽脑汁地思考应对之策。
保罗甚至一度产生过想要抢先一步将这个完全无法看到未来的存在铲除的念头。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他准备付诸行动之际,纳垢已然手提着一把小巧的园丁铲,气势汹汹地挡在了血神恐虐的“家门口”,
能预知未来的神并不只有祂万变之主,纳垢同样能看到未来,只是没有祂看的更远,但对于爱护弟弟的纳垢来说,只要看护好弟弟就足够了。
就见纳垢毫不留情地挥起铲子猛击而来,那一刹那间,保罗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扑面而来,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及时躲避,恐怕那张脸就要被硬生生地拍成肉饼了。
其实个中缘由保罗其实并不难理解,毕竟血神恐虐和纳垢同属由亚空间孕育而生的概念神只,二者之间有着如同亲兄弟一般紧密的联系。
相比之下,保罗只不过是一介凡人通过九死一生的升神仪式爬上来的存在。
在这种亲疏有别的关系面前,保罗自然无法与纳垢和恐虐之间的亲密程度相提并论。
所以,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保罗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血神恐虐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弗雷曼人精心制造的养分,一步步朝着完全孵化的方向迈进。
也许这便是所谓贱人的矫情吧!
当他有幸窥视到未来时,心中满怀着对变化与未知的热切渴望;
然而一旦失去了那双看到未知的眼睛时,祂整个便被被极度的焦虑和恐慌包裹,有种世界末日降临的难受。
……
……
恐虐在战争的养料下,不断孵化,
弗雷曼人也坚定不移地高举着人穆阿迪布的旗帜,如同一股狂暴的洪流,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肆虐横行。
任何胆敢亵渎或者质疑穆阿迪布权威的人,都难逃被无情屠戮和处决的命运。
尽管如今的保罗已贵为神明,但实际上不过只是各方势力的傀儡罢了。
面对如此混乱失控的局面,他即便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也束手无策、无力回天。
曾经,保罗也曾动过退却之心,梦想着从此与心爱的契妮一同寻觅一处无人搅扰的星球,过完最后宁静祥和的日子。
可是,残酷的现实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即使他选择销声匿迹,宇宙间对于他的狂热崇拜仍旧不会有丝毫减退,甚至这种突然的消失所引发的反噬效应恐怕将会更为恐怖。
比如说,他身后的厄崔迪家族、挚爱至亲的家人们,还有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令人尊敬且可爱可亲的朋友们,都极有可能因为他的离去而遭受灭顶之灾。
保罗自己内心深处也无比明白,自从踏上这场旷日持久的圣战之旅伊始,他便如同被牢牢钉死在了这条时间之路的滑道之上,身不由己地一路疾驰而去。
无论前路等待着他的究竟是怎样的结局,它都会像鬼魅一般紧紧纠缠住他,令其永生永世都难以摆脱。
除此之外,真正让他感到心力交瘁的,还有那些无论是往昔还是当下,皆被他亲自驱逐出权力核心的众多强大势力。
这些昔日的对手们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在暗中伺机而动,等待着给予他致命一击呢?
是的,无论你有多强,多么至高无上,多么不可侵犯,也终究难以避免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的觊觎。
这些人贪婪地窥视着,他们渴望得到保罗的权力,妄图占有保罗的财富,更有甚者,竟然企图夺走保罗的性命。
而在这群虎视眈眈的人中,最为突出的当属宇航公会和姐妹会这两个历经了悠悠上万载岁月洗礼的庞大组织。
自从科瑞诺皇室开始统御整个宇宙以来,宇航公会便在明面活动,而姐妹会则隐匿于暗处,二者相互配合默契,犹如一双无形的巨手,紧紧操控着皇室的一举一动。
无论是重大决策的制定,还是帝国财政资金的流向分配,亦或是皇室成员的婚姻生育事宜,都由这两个组织暗中操纵。
然而,保罗的横空出世却彻底打破了这一既定的规则。
他先是驱逐了姐妹会,并将她们毫不留情地赶回了瓦拉赫 9 号星球,一颗终年被冰封和严寒所笼罩的荒凉之地。
不仅如此,保罗还牢牢掌控住了香料的源头,一举夺走了宇航公会绝大部分的股份以及收益。
他甚至还顺从弗里曼人的意愿,将宇航公会位于厄拉克斯的办事机构连根拔除。
只因为,在弗里曼人的传统观念中,昔日的宇航公会曾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杀戮、混乱与痛苦,致使整个厄拉克斯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真的服气吗?
答案是否定的!
就在保罗称皇之后的第十二年,这种不服情绪已然攀升至巅峰状态。
此时,便是他们所认为的最佳时机,当然,他们并非想要直接将保罗置于死地,亦非将其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坛之上拉扯下来,而是要彻底地掌控他,让他完完全全听命于自己。
这种掌控,既与往昔有所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于是就在瓦拉赫九号星球、寒风凛冽的下午,当然这个星球一直都很冷。
四位密谋者秘密召开了一场至关重要的通气会议。
而在这四名密谋者之中,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这场议会的发起者,姐妹会的“前代圣母”盖乌斯·海伦·莫西阿姆。
虽然十二年前海伦被保罗毫不留情地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但这位圣母竟然依旧不知羞耻地存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