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臣妾没记错的话,皇上和华贵妃娘娘曾多次关心贞妃腹中的龙胎,想要派太医诊脉,可次次都被贞妃避过了。”
在大殿外准备露头的皇上听到这句话,又缩回了伸出的脚。
瓜尔佳?文鸢眼神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她意味不明的看了沈眉庄一眼。
“惠妃娘娘,皇上万寿节那日你发动了。臣妾稍后到永和宫时,听人说起贞妃因着担忧你而陪着入了产房。”
“但事情怎会这么巧?皇上请来给她看诊的太医被晾在了产房外。等温实初一从外头赶回来,她又碰巧出了产房。”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惠妃娘娘,如今贞妃娘娘所诞下的龙凤胎哥哥占据了你早夭孩儿的排行,难不成你就没怀疑过这其中存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皇上当时也是将阿哥和你托付给主动进入产房请脉的温实初的。”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贞妃是不是因着想要你多疼爱胧月公主,才命温实初下的毒手?”
“惠妃娘娘,你说臣妾说的有没有道理?”
瓜尔佳?文鸢对一直帮着甄嬛说话的沈眉庄恨得要死。
今日本就是为了除掉甄嬛而来,但能让沈眉庄心里不痛快,她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反正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瓜尔佳?文鸢见沈眉庄脸色一变,迟疑的目光从甄嬛和温实初两人身上扫过,心中更是得意。
兴许是瓜尔佳?文鸢的一番话听起来颇有道理,除了甄嬛一脸着急地看向沈眉庄外,其它人也是若有所思。
大殿里一时寂静无声。
皇上瞪了苏培盛一眼,他立即会意,大殿门口就传来了唱和声。
“皇上驾到!”
皇上从门口步入,众人连忙起身请安。
“皇上万福金安!”
往前走的皇上眉头一皱,“后宫无一日安宁的,朕何从万安。”
安陵容欠了欠身,“臣妾等扰了皇上的清安,望皇上恕罪。”
皇上扶起安陵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怎么天气转暖了,她的手还是这般地冰凉。
“说吧。出了什么事,这么乱哄哄的?”
瓜尔佳?文鸢上前了几步,大声禀报。
“皇上,臣妾要告发贞妃私通秽乱后宫。”
安陵容察觉到皇上的手要松开,连忙反握回去。
祺贵人就差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他是个......
唉,这话她说不出口。
她不轻不重地捏着皇上的手,以示安慰。
皇上狠狠地瞪了祺贵人一眼,“休得胡说!”
瓜尔佳氏所言事关自己的名声,即便是有不安于室的贱人同人有染,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幸好容儿及时拉住了他,不然瓜尔佳?文鸢少不了挨上一巴掌或者一脚。
这样就更衬得他是恼羞成怒了。
瓜尔佳氏、甄氏、温实初,今日之事他记下了!
瓜尔佳?文鸢重重的跪在地上,斩钉截铁地说。
“臣妾以性命担保,所说的句句是实情。”
安陵容低声地解释。
“祺贵人在众人面前发了毒誓,臣妾看她如此郑重或许有隐情也说不定。假设这真有什么误会解开了也好。否则以讹传讹的出去,对贞妃的清誉亦是有损的。”
“皇上您可还记得,当日弘曜被人打伤了眼睛。他觉得无颜见人,便弄了个眼罩戴着,后来却传出臣妾好好的儿子成了......”
这事皇上当然记得,他还让苏培盛捉了几个传闲话的宫人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打板子,那些同三个儿子有关的离谱谣言才被压了下去。
“好,还是容儿考虑周到。朕就先听你的,如有虚言,朕绝不轻饶!”
皇上接过安陵容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一口,八分热的蜜水。
他又喝了一大口,很沉的眸子始终停留在瓜尔佳?文鸢的身上。
祺贵人被皇上看得有些心慌,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就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于是她声音响亮地继续禀报。
“臣妾有凭证证实贞妃与温实初私通。贞妃一出宫,温实初屡屡入寺探望,孤男寡女常常共处一室。皇上假如不信,大可传甘露寺姑子细问,此刻人已在宫中。”
安陵容一抬头,就与皇上对上了视线。
她体贴地出声。
“皇上,要不要传还请您做主。”
皇上想到暗中查到温实初前前后后对甄嬛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为了她,连在病中的母亲都顾不上。
他黑着脸吐出了一个字。
“查!”
甄嬛在皇上话落时,不自觉地看了崔槿汐一眼,得到对方的点头后,她才放下了心。
片刻后,一身禅衣静白在宫人的带领下入了大殿。
她恭敬地行礼。
“贫尼甘露寺静白,见过皇上、皇贵妃娘娘和诸位小主。”
“贞妃娘娘安好,许久不见,不知道贞妃还记得故人吗?”
甄嬛眼皮一抬,凉凉问道。
“静白师父?能劳动大驾进宫,想必是挨的板子已经好了?”
静白心中一堵,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紧不慢的回复。
“贞妃娘娘的一顿板子,倒是教会了贫尼说实话。”
“但愿如此。”
甄嬛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心里暗想:静白曾经作为甘露寺的监寺,肯定对寺中的各处了如指掌,不知她可有发现自己同允礼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果然还是应该听从崔槿汐的,要早早地这样记恨她的人除去才是。
不然也不会看到她在永寿宫的大殿上污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