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满地瞥了祺贵人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贞妃早产乃是被人推的,相信这事都是有数的。再说贞妃她的身子一向虚弱,胧月也是八个月所生,那龙凤胎七个多月生产也不足为奇。”
瓜尔佳?文鸢连忙跪地喊冤。
“皇上,臣妾用自己的命起誓,臣妾根本没有推贞妃。那日是您的万寿节,臣妾想着延禧宫距离乾清宫近便,便带着人往那边走。”
“谁知道在宫道上碰到了乘坐辇轿的贞妃,臣妾给她请安后,她竟然一反常态的嘲讽臣妾没能替皇上诞下子嗣。臣妾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反驳。”
“臣妾后来在宫宴上瞧见贞妃起身,心中好奇,便跟了上去,想瞧一瞧她会做什么。”
“臣妾才站定,她就疯了一样的拉着臣妾的手往她肚子上按,然后倒在了她身后崔槿汐的怀里。”
“宫中姐妹素来和善,臣妾从未见过如贞妃这样明晃晃害人的手段。当即愣住了,后面贞妃的人就嚷嚷着臣妾意图谋害皇嗣。”
“皇上,臣妾向来行事光明磊落。这要真是臣妾干的,臣妾也认了。但贞妃早产之事确实同臣妾无关,求皇上明鉴。”
瓜尔佳?文鸢到现在都记得当日的难堪,她说到激动处,眼眶泛红,又狠狠地瞪了甄嬛一眼。
“皇上,若当真是臣妾害得贞妃早产,为何贞妃事后并不追究,更不置一词?除非这根本就是贞妃的妊娠之期已到,为掩人耳目所寻的借口。”
“皇上,贞妃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华贵妃娘娘只不过同她发生了几句口角,后来碎玉轩的那场大火,头一个就指向了华贵妃娘娘。若非皇上您圣明,华贵妃当时所怀的安乐公主可不一定......”
“过去的事情不能单凭你一张嘴就能下结论,先处理眼前你惹出来的乱子,继续说吧。”
皇上话虽这么说,但他联想到甄家前后的一系列动作,要是没有半点儿起疑,那是不可能的。
瓜尔佳?文鸢给斐雯使了个眼色,她连忙开口。
“奴婢也正奇怪呢,娘娘生产那日,温太医趁着娘娘还没有疼晕过去,就问什么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
“奴婢正纳闷儿呢,这事本该向皇上询问,怎么倒是先问起娘娘来了?奴婢还听见什么数十年的情分、死不死心的话。”
“皇上,奴婢在娘娘生产之后,听接生的嬷嬷说起。她们喝了槿汐姑姑送去的汤后,就变得特别困倦。娘娘说她眼下一切正常,还好心地让嬷嬷们眯一会儿。”
斐雯飞快地看了甄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等嬷嬷们醒来,十一阿哥和灵犀公主已顺利降生,据说是由温实初大人接生的。”
甄嬛脸色一变,她没想到竟然有人发现了产房里的不同。
这斐雯明明并未长时间在产房内伺候的,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瓜尔佳?文鸢郑重其事地看向安陵容,朗声问道。
“皇贵妃娘娘,皇上让您处理六宫事务,敢问皇贵妃娘娘,妃嫔私通该当何罪?”
安陵容到现在都记得前世废后的一句话就将甄嬛的罪给定了下来,可她却不能这么做。
冲动的祺贵人根本斗不过身后至少有两方势力支持着的甄嬛。
安陵容看了一眼喝茶的皇上,斟酌了一番后,缓缓开口。
“祺贵人,凡事要讲求证据。本宫不会武断处事,但也不会放过心怀不轨之人。”
瓜尔佳?文鸢眉毛一拧,皇贵妃居然在关键时刻和稀泥。
甄嬛从前宠冠后宫,如今又诞下龙凤胎,更是得到皇上的看重。
按理说同样生下龙凤胎的皇贵妃不应该趁机将甄嬛按死吗?
她怎的如此蠢笨,不知道抓住机会!
皇贵妃口口声声的要证据,瓜尔佳?文鸢眼珠子一转,指向了站在甄嬛身后的崔槿汐。
“皇贵妃娘娘,贞妃宫外得子而归,本就叫人疑虑,当时跟在贞妃身旁的只有槿汐和白芷二人。依臣妾之见,唯有重刑拷打必有收获。”
甄嬛这下坐不住了,她的两位心腹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
她厉声呵斥。
“大胆!重刑之下必多冤狱,岂有滥用重刑以得证据的?”
瓜尔佳·文鸢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继续煽风点火。
“皇上,皇贵妃娘娘,为今之计唯有重刑拷打槿汐和白芷,再不然也只得委屈贞妃和温太医了,人是贱皮贱肉,不用刑如何肯招?假设真能把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一一受遍了还不改口,那就有几分可信了。”
苏培盛一听到“慎刑司”就双眼一亮,他好心的提醒。
“真要把慎刑司的七十二遍刑罚都受遍了,不死也成了残废了。”
“皇上,请体念贞妃娘娘是十一阿哥的额娘,就免了将人送入慎刑司吧。”
苏培盛话落,安陵容暗自感叹:这老东西可真记仇,看上去是在为甄嬛说话,但实际上是拿十一阿哥来提醒皇上呢。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更何况其中还涉及一位阿哥。
崔槿汐也是同样的了解苏培盛,在那一瞬间就听出了他的恶意。
崔槿汐朝着上首磕了个响头。
“皇上,为保娘娘清白,奴婢愿意承受任何刑罚,只是贞妃娘娘身子弱,千金贵体不能无人照拂。白芷姑娘极擅长做药膳,还请皇上免于白芷姑娘的刑罚。”
苏培盛抢在甄嬛之前开口请示。
“皇上,您看?”
他才将甄玉娆送到里头,再送一次崔槿汐也不麻烦。
这正好熟门熟路的。
皇上想到甄玉娆在慎刑司所交代的事情,更是觉得甄家不简单。
眼前有现成的机会,他正好顺水推舟。
“苏培盛,你派人送崔槿汐到慎刑司,记得留口气儿。”
崔槿汐瞧见苏培盛大步的朝着她走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默默安慰自己:只要小主子安然无虞,她受些苦也不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