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在妹妹历经慎刑司的磨难后,对那阴暗之地深恶痛绝。
她急忙挺身而出。
“皇上,甄温两家确有深厚渊源,温实初日前已同小妹甄玉娆定亲。”
温实初连忙附和。
“皇上,微臣对甄二小姐心仪已久,这才厚着脸皮求亲。甄夫人被微臣这些年的痴情所动,终于答应了这门亲事。”
“微臣喜悦难挡,生怕节外生枝,这才急匆匆地向太医院告假,回家准备下聘事宜。”
“求皇上明鉴。微臣既然心悦二小姐,又怎会糊涂地同贞妃娘娘牵扯不清?”
甄家果然会钻空子,居然由温实初出面娶了甄玉娆。
若说这其中没有贞妃的手笔,皇上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他深深地看了甄嬛一眼,如今顺着这个方向望过去,她除了与故人有些眉眼相似外,这性情也不过如此。
瓜尔佳?文鸢见皇上的目光落在甄嬛身上,趁机煽风点火。
“温太医,古往今来,妹夫惦记姐姐,姐夫惦记妹妹之事发生得还少吗?”
“皇上,十一阿哥身为皇子,皇上对他寄予厚望,事关千秋万代,实在不能不仔细啊。”
听闻此话的皇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浑身散发着寒气。
他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瓜尔佳·文鸢,仿佛要将她射穿。
“那你来说说怎样才叫仔细?”
瓜尔佳?文鸢响亮地给出了答案。
“只怕是要滴血验亲!”
“臣妾以前倒是听太医说过,所谓的滴血验亲,便是将二人的血刺在同一器皿之内,看是否融为一体。假设融为一体即为亲,否则那便是没有血缘之亲。”
皇上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这法子听起来倒也有些道理,就用这个来验证吧。”
“皇上,此法要取血,实在是有伤龙体。”
甄嬛连忙出声阻止。
“臣妾本以为与皇上情缘深重,谁知会到如此地步。早知道要被皇上心疑至此,情愿当初在凌云峰孤苦一生罢了!”
美人垂泪,确实惹人怜爱。
但有沈眉庄的话在前,还有皇上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他心中对甄嬛已然起了防备。
“贞妃,只要一试,便可还你和孩子一个清白。”
甄嬛面作伤心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皇上。
“皇上要试便是真疑心臣妾了。既然皇上疑心臣妾与温太医有私,那灵犀只要与温太医滴血验亲即可。这样既不损皇上的龙体,也可还臣妾和孩子一个清白。”
安陵容疑惑的插了一句。
“贞妃,灵犀明显是妹妹,为何不将弘旸抱过来?”
甄嬛红着眼睛解释。
“皇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弘旸这孩子嗓门儿大,臣妾怕他放血时会大哭,这才提议让更乖巧的灵犀来。”
“既然要灵犀受苦,那这血便用朕的吧。”
皇上不耐烦的手一挥。
“苏培盛,去将灵犀抱来。”
倘若两人真的血无法相融,那“灵犀”二字将会是莫大的讽刺。
皇上闷坐在上首不吭声,心里转过了无数的想法。
苏培盛走出大殿时,瞧见一个小脑袋在门边凑着。
他连忙上前将人拉住,“哎呦!奴才的七阿哥,您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尚书房,怎会跑到永寿宫来?”
弘暇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蹲在门边。
小林子回了个无奈的笑,这七阿哥是一个人从外头进来的。
来了也不说话,就蹲在店门外,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他们身为伺候主子的宫人,也不好赶人。
苏培盛怕误事,不敢过多地停留,只得任由七阿哥继续在门外守着。
等他带着灵犀公主回来时,殿前已经不见了弘暇的踪影。
他进入正殿时,并未将这小小的插曲上报,以至于后来又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板子。
乳母抱着孩子站到一旁,皇上又对着安陵容道。
“你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
安陵容起身行了一礼,婉言拒绝。
“皇上,臣妾以为一事不劳二主的好。这事由苏公公办更令人放心。”
“臣妾不是不愿意帮皇上,只是臣妾也曾诞下龙凤胎。”
“今日之事不管结果如何,都极容易招人非议。”
敬华贵妃理解安陵容的顾虑,她在一旁劝道。
“皇上,此事说起来是事关皇家血脉的大事。苏公公是侍候您多年的老人,由他来办最是稳妥不过。”
皇上沉着脸点了点头。
苏培盛连忙应下,他牙一咬,舔着脸到翊坤宫要了一铜盆的清水。
眼见着苏培盛拿着绣花针朝着灵犀逼近,甄嬛寒心的看向皇上。
“您这一动手,即便认定灵犀是您亲生的,来日也会被世人诟病她是被皇上疑心过血统的孩子,将来如何让弘旸和灵犀在兄弟姐妹间立足?”
皇上掀了掀眼皮,沉声质问。
“今日在场的都是后宫女眷,又没有外人在,如何就会遭到世人的诟病。”
“贞妃,正是有人质疑,才要尽快解决问题。”
“苏培盛,动手!”
“是,皇上!”
苏培盛的针稳稳当当地戳破了灵犀公主白嫩的指间,公主瞬间啼哭出声。
奶嬷嬷怕公主受苦,挤压着灵犀被戳破的手指,按到铜盆中,这才滴下了一滴血。
灵犀的动作太大,迫使奶嬷嬷的手也放入了铜盆中。
安陵容瞧着皇上不错眼地盯着铜盆,便没有开口提醒。
皇上都已经放话,大殿中没有外人在,便是结局已定。
明面上弘旸和灵犀必须是他的孩子。
铜盆一递到皇上面前,他毫不犹豫的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圆润的血珠子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滴落在铜盆中,慢慢地同灵犀的血融在了一处。
瓜尔佳?文鸢直接惊呼出声,“不......这不可能......”
皇上用雪白的帕子包住手指,他冷冷的看过去。
“祺贵人,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