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静静地看着皇上一盏接一盏地饮着茶水,识趣地没有开口打扰。
崔槿汐当真是好手段,竟将甄嬛折磨得连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皇上都不愿在寝宫多停留片刻!
男人果然都是好颜色的!
安陵容决定等下次卫临前来把脉时,让他开一些养颜的方子。
只要皇上活着一日,她浑身上下都不能有瑕疵。
吴院判上了年纪,急急忙忙的赶到钟粹宫,他行礼时还喘着粗气儿。
“微臣给皇上、皇贵妃娘娘请安!”
皇上正在喝茶,于是安陵容温和的接话。
“吴院判,平身吧。甄嫔久病未愈,劳烦你去给她把把脉,看看是否需要更改药方子?”
“是,微臣这就去。”
吴院判心中虽不愿与钟粹宫打交道,但奈何这回是皇上召见,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崔槿汐的身后入了寝宫。
初见床上闭着双眼的人,吴院判眼皮一跳。
他就知道甄嫔娘娘不是个安分的,钟粹宫是早晚还要出事的。
吴院判的手隔着丝滑的素帕放在甄嫔的手腕上,静静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他默默的数着,甄嫔这脉象......怎么瞧着有些不正常。
为了谨慎起见,他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把脉。
脉象显示甄嫔好似用错了药?
吴院判目光略过甄嬛带着污渍的领口,连忙收回了视线。
崔槿汐见他眉头微皱,小声地问道。
“吴院判,何太医说娘娘寒气入体,伤及肺腑,可是......可是病情又加重了?”
吴院判摇了摇头,“甄嫔娘娘体弱,并非全是寒气入体所致,兴许是早先生产伤了身子。”
他的医术并非太医院中的翘楚,皇上就是看重自己的敢说,才将他提拔到院判的这个位子上来。
宫中大多太医为了避免惹麻烦,喜欢人云亦云。
若他是个普通的太医,兴许就会按照崔槿汐所说的上报给皇上。
但吴院判却知道自己是为谁做事的。
他一出寝宫,就跪在了皇上面前。
“启禀皇上,甄嫔娘娘的脉象有异常,只不过微臣无能,暂时没能查出其中的原因。”
在寝宫门后偷听的崔槿汐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等她的气儿捋顺。
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奴婢知道为何甄嫔娘娘的脉象有异,这是整日给甄嫔娘娘熬药的崔姑姑在其中动了手脚。”
寻梅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掏出了一包药渣子。
“这是奴婢偷偷存下了药渣子,还请吴院判查看。”
崔槿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反驳。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对甄嫔娘娘忠心耿耿,怎会......怎会......怎会做出此等之事?”
“奴婢白日里伺候娘娘,夜间又去伺候小主子,从未有片刻的松懈。”
她猛地抬起头来,将眼下的一片青黑示人。
“求皇上给奴婢做主。”
“寻梅,你怎可因着我对你的小小惩戒,就无故来污蔑与我?”
寻梅不理崔槿汐,“砰砰砰”直磕头。
“皇上,只要太医检查了药渣子,就能分辨奴婢所说的真假。”
皇上给吴院判使了个眼色,他接过寻梅手中的药渣子就开始检查。
约莫过了半刻钟,吴院判放下了最后一味药材。
“启禀皇上,微臣请求查看甄嫔娘娘的药方子。”
有皇上在场,崔槿汐根本不敢拒绝,只得将药方子递了上去。
吴院判一目十行的将方子看完,就知道自己又撞到了宫廷辛秘。
“皇上,药渣子中多了两味令人嗜睡,且伤喉咙的药材。若是长期服用,效果会逐渐显现。”
“甄嫔娘娘缠绵病榻显然与此有关。”
皇上最恨背主之人,他眼神如刀子般射在了崔槿汐的身上。
“大胆刁奴,你作何解释?”
崔槿汐强迫自己冷静,掷地有声地辩解。
“皇上,寻梅仗着与甄嫔娘娘有几分相似,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奴婢私下敲打过她几句。兴许是奴婢说话难听,得罪了她。”
“娘娘的每一碗药都是奴婢亲自熬煮的,但这药渣子只要旁人有心,就能弄到手。”
寻梅悲愤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皇上,崔槿汐她颠倒黑白。熬药的药罐子还在小厨房,请您派人前去检查。”
皇上听底下人密报,他在园子里避暑的那些日子里,崔槿汐将一位与甄氏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宫女带入了钟粹宫。
甄氏主仆俩对此位宫女另眼相看,不仅教人读书,还私下传授了惊鸿舞。
皇上经历了园子里那一批替身的洗礼,对此已能做到面不改色。
“小夏子,你去将药罐子取来。”
没多久,小夏子就跑回来禀报。
“皇上,药罐子已被清洗。不过甄嫔娘娘先前喝的药汁子还剩了大半碗,奴才一并取来了。”
“这药汁子味道冲,奴才怕熏着甄嫔娘娘,就顺手放在了窗外。”
崔槿汐早在没看到药碗时,便想好了对策。
等吴院判说出药汁子含有药渣中的两味药材时,她红着眼睛抢着开口。
“皇上,都是奴婢无能,才让歹人钻了空子,求皇上替我家娘娘做主。”
“钟粹宫接二连三出事,奴婢早就怀疑有人在暗中使坏.....”
“主子她回宫前就同奴婢说过,能得皇上的垂青已是三生有幸,她早就厌倦了后宫尔虞我诈的生活。只是心里放不下您,不忍您同十一阿哥与灵犀公主骨肉分离,这才重返后宫。”
“求皇上看在主子对您一片真心的份儿,为她做主。”
......
寻梅听着崔槿汐胡编乱造的话,在心里“呵呵”直笑。
她等崔槿汐声情并茂说得差不多了,甩出了一句震惊众人的话。
“皇上,奴婢要告发崔槿汐狸猫换太子,混淆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