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得知大杨树村闹的事只是笑了一下。
明天苹果合作社的确要进行第二次招募,但条件上会比第一次要苛刻,能达到标准的农户不会很多。
大杨树村有土地,有资金的人家就那么几家,真要达到了合作社的条件,她也不会故意卡着不让进。
辽省省城祁家。
苏梅带着白色菊花去祭拜了祁老爷子。
“祁爷爷好久不见,我生了一个孩子,不过这次没带来,等她再大一些带来给您见见。”
苏梅把一杯祁老爷子最爱的酒撒在墓碑前。
“老爷子你在下面好好的,我下次再来看您。”
出了墓园迎面撞上了一个来祭拜的男人,苏梅看着眼熟,但没有想起这人是谁,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那个男人却认出了苏梅,气愤的拽住了苏梅的手臂,被苏梅下意识甩了出去,摔在了墓园大门前面的花坛里。
苏梅厌恶地盯着摔在花坛里起不来的男人。
“你谁?”
穿的人模狗样的,却是个一见到漂亮女人就动手的流氓,真是人不可貌相。
男人费劲的从花坛里爬了出来,摘点身上沾上的树叶,愤怒道:“苏梅,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你这种人凭什么上报纸被人歌颂,我要把你的行为公之于众让大家都唾弃你。”
苏梅 心里奇怪。
认识她?
她再仔细瞧着对面的男人,熟悉感越来越重,他记起了一个人,一个被她遗忘不值得记住的人。
苏兰从农场出来后嫁的丈夫,后来和苏兰离婚,却被苏兰纠缠到死的男人,辽省另一个大家族江家的小儿子江庭鹤。
她还在当知青的时候和江庭鹤有过接触,是个不辨是非脑子不太聪明的人。
这种人不需要接触。
苏梅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转身要走。
江庭鹤见她要离开,还想上去拦人,被破局用强壮的胸膛给反弹回去。
“你想干嘛,离我家老板远一点。”
江庭鹤见怎么都绕不开破军,只好不甘心冲着苏梅的背影吼道:“苏梅,是你害死了苏兰,你对自己的亲爹不管不顾,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在京市过着安稳的生活?”
“苏兰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梅觉得很可笑,要是她没记错,苏兰是因为穷困潦倒被迫去做了皮肉生意染病死的,这都能怪到她身上来?
“就是你,要不是害她,苏兰怎么会去做那种事。”
“你身为她的前夫,在她穷困潦倒不得不做皮肉生意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帮她一下?”
江庭鹤哑火了。
“你自己都不帮忙,倒怪起和她有仇的人了,你真该去看看脑子,别在叫了。还有你要是敢跟媒体乱说话,我不介意把你们江家的丑事一起抖出去,别没事找事,闲的无事就去撞墙,晦气的玩意。”
苏梅翻了个白眼上了车。
破军推开江庭鹤,嫌弃道:“听见没,我老板叫你去撞墙玩,说不定撞着撞着就把自己给撞灵光了。”
说完开着车走了。
江庭鹤傻傻的站在原地。
等他意识到自己最爱的还是苏兰的时候,苏兰已经死了。
死的还很不体面,全身皮肤溃烂,一张脸面目全非,就那样没有个人样躺在破旧的茅屋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江庭鹤悲痛欲绝,怪天怪地怪苏梅,就没想过要怪自己。
觉得是苏梅不好,为什么要出现在省城,她没出现前他和苏兰一直好好的,大哥也在慢慢接受苏兰。
苏梅一出现所有的美好假象破裂,逼得他不得不舍去自己最爱的女人。
江庭鹤没有心情进去看望苏兰,垂头丧气回了江家。
“庭鹤你回来了,快来看慕兰,她会走路了。”
江庭鹤现任妻子和他分享女儿初学走路的喜悦,看见他一脸丧气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你这是怎么了?又被大哥给训了吗?”
“你闭嘴,你懂什么。”
江庭鹤把心里的郁闷和愤怒都发泄到了妻子身上。
他的妻子吓了一跳,听见女儿的哭声赶紧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慰。
江庭鹤想起了他和苏兰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没有机会来到人世。
再看看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儿,他双眼猩红地要上前抢孩子。
“你发什么疯!”
“她哭什么,她哭什么,我又没死,她再哭什么!”
“你是不是有毛病,她一个孩子哭有什么问题,你给我松手。”
江庭鹤的妻子叫林金枝,是江家大哥为他精心挑选的,家里是书香世家,长得秀丽端庄。
要不是因为生病耽误了几年,二十几岁不好说亲事,这么好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江庭鹤。
江庭鹤被苏梅一刺激已经疯魔了,一把推开林金枝拽着孩子往外面拖。
“一天到晚哭个什么劲,晦气的玩意,给我滚出去。”
林金枝看着孩子哭得声嘶力竭,冲上去把孩子夺了回来,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江庭鹤已经疯了。
林金枝想要带孩子回娘家,却拦不到出租车,她跑出来的时候连件外套都没披,脚上还穿着拖鞋,在东北的冬天冻得瑟瑟发抖。
孩子穿的也很单薄,根本抵抗不住寒风。
她这一刻恨死了江庭鹤。
好在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母女身旁。
回到娘家,父母正在客厅招待客人。
林金枝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贸贸然进门只会丢父母的脸。
“金枝,你这是怎么了?”
她妈妈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见在院门口踌躇不前的女儿和外孙女,两人穿得单薄,脚上都没有穿鞋,心里一惊,赶紧放下果盘迎了出去。
林金枝看见母亲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妈,江庭鹤疯了,他不是人,我不想和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