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谢尽是意气用事,乱了分寸,别人就在等着他出错呢。”齐启明叹口气,“同样姓谢,一家子的兄弟姐妹,却各个心怀鬼胎,面上看着一派和气,可实际上恨不得咬死对方。”
谢尽坐在台上,杨清清在台下,好像又回到她第一次在J市见到谢尽那次,不同的是,他们这次是坐着的。可相同的是,杨清清和谢尽之间的距离。
“你希望我怎么做?”杨清清问齐启明。
齐启明直白地说,“我们都得到过谢尽的提携和关照,多年前我们相处还算愉快。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劝一下谢尽,就算要‘篡位’,不要表现得太心急。”
“他未必会听我的。”杨清清实话实说。
齐启明肯定地说,“他会。”
十二点十分,上午场会议结束,大家散去为晚上的晚会做准备。
因为有演出表演,公司要求尽量着礼服。
杨清清重新洗了头发,简单在脸上修饰,换上准备好的衣服,准时去会场找齐启明。
齐启明看到杨清清时,他不可思议地把杨清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和上午那身有什么区别?”
“那身是深色的,这身是浅色的。”杨清清严谨地回答。
“……”齐启明扶着额头,夸张地说,“你这身太御姐了,你待会儿可别挽着我的手臂进去,不然别人会以为我是弯的。”
“哪有那么夸张。”杨清清审视自己,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套装,款式是休闲版的,搭配十厘米高跟鞋,内里是件低领的吊带打底,为了表达重视,脖颈上戴了一条最贵的项链,耳朵上是小巧的耳饰。尤其是,下午去做了美甲,怎么看不能像男的吧。
刚好有一位深V领大露背身姿摇曳的女士经过,齐启明小声地议论,“这才是礼服,你这身不是,是工作服。”
“那我重新买一身?”杨清清故意问。
马上要到时间了,齐启明嘴上说着,“快进去吧,压轴出场会被更多人看到的。”
“……”没有这么糟糕吧。
齐启明解释,“别人带的是女伴,我带的是女下属。”
“这样你就不用向女朋友解释了。”杨清清开玩笑。
齐启明回以玩笑,“你也不用解释了。”
“我不用向谁解释。”杨清清反驳。
齐启明挑眉笑着反问,“是吗?”
“……”
杨清清见到很多人,认识很多新面孔,见到了部分熟人。
她曾经的领导刘民生,刘经理对杨清清毫不掩饰的赞扬,“知道你优秀,看到结果还是有些出乎意料,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争取早点调回总部,我在这里等你”。
见到了同一批管培生的同事,见到杨清清满腹抱怨,“还是你更有远见,天高皇帝远,升职加薪一点没受影响,钱赚到了,又清净自由。不像我,说好听点是在集团总部,一阵风过去,树叶子能砸到一片领导的脑袋,只有当牛做马的份。”
杨清清已经记不得其他人的名字,只能笼统着问,“其他人呢?”
“辞职了,我们那一批,只剩下你和我了,你比我混得好。要不我也向公司申请去分公司吧,到时候你罩着我。”同事开玩笑着说。
杨清清开玩笑着回,“好啊,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工作了。”
说说也只是说说,这位同事在集团总部待惯了,是不会习惯去分公司的,分公司哪里有总部威风更有优越感。
“你们J市现在的项目总是谁?”这位同事又问。
杨清清指了指长袖善舞的齐启明,“齐启明。”
“哦,我知道他,他好像也是关系户吧。”这位同事接着说。
太八卦的事情,不要谈论。
杨清清保持着警惕,“不太清楚,我和集团这边认识的人不多。”
“我现在的领导是谢尽,对了,谢尽以前也在J市待过一段时间,你应该认识他吧。”这位同事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谢尽,说谢尽如何的冷漠、狂妄、真是让人受够了。
杨清清捏着手里的酒杯,她专注又认真地听了将近十分钟的抱怨,她只是简单地说,“谢总在J市还好,他在的时候我职位较低,工作方面没有和他接触过。”可私心上,杨清清听不得别人贬低谢尽,“但是听其他同事提起过,说谢总虽然要求严格,但特别护自己的人、赏罚分明,因为是年轻领导,规章制度这一块没有要求特别严格。”
“这倒是。”这位同事名叫刘娜想,到底是在集团公司呆过的人,对公司的人际关系她是门儿清,“长头发特别高挑漂亮的那个,是谢概,她在商贸这边没有具体的职位,主要是负责房产那边,特别厉害的一位女领导;那个穿黑色西装摇头晃脑的,是谢概的弟弟谢让,现在是谢尽的助理,闯祸能力比工作能力更出色;穿银色西装那个是谢忖,也是在房产那边,和谢概是工作搭档,和谢尽不太对付。”
谢忖,应该就是齐启明口中那个,会“咬死”谢尽的同姓兄弟吧。
大概是和谢尽有关,杨清清多看了几眼谢忖,和谢尽差不多高,长相和谢尽却是不同的风格,做为堂兄弟,谢尽偏硬朗的长相,谢忖却是偏柔和。外形来看,谢尽像是更有攻击力,可实际上,谢忖才会是那个更阴狠的人。
杨清清又看到了谢琓,唯恐谢琓瞧见自己,又来缠磨着说些废话,杨清清和齐启明打了声招呼,自称是喝多了赶紧回了酒店。
今天是谢家的出场,和谢家相关的人大都会出现,比如孟心源。
晚会分为前后两程,前半程是演出表演,后半程是自助餐就餐。
谢东章招手,让别人去把谢尽找来,等谢尽坐下,谢东章才开口问话,“听说心源来了?”
“是的。”谢尽回答。
谢东章说,“你去陪心源吧,这里就不用管了。”
“我让谢让陪着她。”谢尽陈述安排。
谢东章却皱眉,“你自己的婚事自己多上心,前几天见心源的伯伯,他说你把心源惹哭好几次。做大事的男人,不只是要工作做得出色。”
“我知道。”谢尽脱了外套,拿在手里,去正厅旁边的偏厅里找孟心源。孟心源和谢让年龄差不多,这时候俩人正抵着头在打游戏,大概是谢让骂了句脏话,孟心源在嚷嚷着纠缠。
如果联姻的是谢让,应该会更好吧。
这个想法只是短暂地停留在谢尽的脑袋里,孟心源做为联姻对象,这不是谢尽主动选的,孟心源的联姻对象是谢尽,这也不是孟心源选的,但是谢尽和孟心源必须是联姻的搭档。
谢让把谢尽当亲哥哥,谢尽竟然想让谢让去联姻。谢尽心想,我真卑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