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周悻悻愧疚万分,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差劲的人,她时常犹豫和纠结,下定决心又推翻决心,信念不强永远在做错事。
谢仟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耽误你了。”
周悻悻剧烈地摇头,她一遍遍地道歉,一遍遍地自我忏悔,可心里呢,占据更大比重的是如释重负后的狂烈欢喜,是下次可以再次见到谢忖的无比期待,是明知道是错误的却不能自抑。
而那个声称“想念”周悻悻的人呢,此刻正在揽着其他人彻夜狂欢。
杨清清和谢概不在同一家公司,两个人见面次数减少,只约饭几次。今晚上杨清清住在自己家里,临睡前处理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睡得晚了一点,竟然接到谢概的电话。
谢概从未这个时间点给杨清清打电话的,杨清清立刻接起,“谢概姐。”
“清清,你可以过来接我一下吗?”谢概说。
杨清清毫不犹豫地回答,“好,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谢概说,“我无法开车。”
谢概在家,为什么需要接?范阔生呢?范阔生不在家吗?
杨清清满脑袋问号,但是她仍旧没有推辞,“我现在出发,需要叫上谢尽吗?”
“不要告诉谢尽。”谢概说,“不想让太多人见到我狼狈的样子。”
“好的。”杨清清猜测,谢概可能与范阔生闹矛盾了,可谢概不是冲动的人,两个人的矛盾谢概连公婆都是瞒着的,更不会麻烦朋友,像这样给杨清清打电话,是第一次。
那么,谢概和范阔生的矛盾,一定很大。
杨清清停车后上楼,来开门的是范阔生,杨清清很意外,“你在家?”
“谢概在房间。”范阔生蔫头耷脑,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
打翻的花瓶,摔碎的婚纱照,散落一地的小物件,谢概和范阔生打架了。
杨清清望向范阔生,范阔生指着自己的侧脸,他苦涩地说,“谢概打的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谢概动手打人,肯定是有道理的。
杨清清无条件地拉偏架,她确定地说,“一定是你惹谢概姐生气了。”
“谢概很生气,你帮忙劝她一下。”范阔生尴尬地说。
“谢概姐。”杨清清敲了下门,谢概才来开门。
谢概何止是狼狈,头发垂下来,比生产时更加憔悴。谢概指着地上的一个手提包,她说,“清清,你帮我提着那个包,我们走吧。”
谢概弯腰,把睡着的谢开心,从床上抱起来。
从房间里出来,范阔生守在门口,他去扯谢概的手臂,“别闹了行不行?”
“滚开。”谢概恨声说,她甩开范阔生拦着的手,“如果不想大晚上把你爸妈和我爸妈招惹来,请你立刻放开手。”
范阔生迟疑着放开手,他又伸手,“我抱着开心。”
“你会抱他吗?”谢概嘲讽着反问。
范阔生的手收回,他接过杨清清手里提着的包,“我送你们。”
到了楼下,谢概抱着谢开心坐进车里,她关上车门,车窗并未降下。
范阔生把包放进车里,他歉意地对杨清清说,“麻烦你了。”
“帮谢概姐的忙,不算麻烦。”杨清清回到驾驶座位,她驱车离开。从后车镜看到站在原地的范阔生,杨清清有瞬间的心疼他,可看到抱着谢开心的谢概,杨清清又觉得,能把谢概气得大晚上离家出走,那么范阔生一定不是无辜的,是他活该。
车子驶出一大段路,谢概才开口说话,“我手抖开车不安全,麻烦你大晚上跑一趟。你把我们送到附近的酒店就可以,谢谢你。”
一大一小住酒店,尤其是像谢开心这么小的小孩子,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杨清清建议着说,“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妈妈住,家里还有一个空余的房间,是干净的。谢概姐,你今晚上和谢开心住在我家吧,谢开心会住的舒服一点。”
“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是谢概一个人,她是会坚持住酒店的,可她带着谢开心,物品未带齐全,住酒店是十分不方便的。
在路上,杨清清给庞秀敏打了通电话,说家里要临时住一个朋友,庞秀敏把客房的床单被罩全部换上干净的。
杨清清带着谢概和谢开心回家,庞秀敏没有问怎么回事儿,她打了招呼就回房间去睡了。
“你妈妈很特别。”谢概说,“女儿这么晚带陌生人回来,她竟然没有盘问一下我的情况。”
“我妈妈知道你的名字,她知道你是我的偶像。”杨清清把包放在凳子上,去鞋柜拿了未拆封的拖鞋,送回房间。
“让你们失望了。”谢概把谢开心放在床上,整理孩子的发型和衣服,她再次对杨清清致谢,“有孩子后就是这样麻烦,就算想离开,都要大包小包,做不到过去那样潇洒。”
“谢概姐,你和范阔生吵架了吗?”杨清清谨慎地问。
谢概苦笑了一下,“可能会离婚。”她对杨清清说,“家里有酒吗?苦涩乏味的事情,要配着酒才能说出口。”
杨清清从柜子上方的架子上面拿下来一瓶酒,又拿了两个酒杯,“我家里最不差的就是酒。我妈妈以前滴酒不沾,我爸爸去世后,我妈妈时常小酌几杯,第二天没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我会陪她一起喝。”
“恣意洒脱,我比不上阿姨,只会借酒消愁的逃避。”因为有谢开心,谢概不能敞开喝,倒上浅浅的一杯,她慢慢地喝。
酒,只是引子,是可以打开话匣子的钥匙。
谢概问杨清清,“你觉得我和范阔生的婚姻怎么样?”
杨清清实话实说,“很羡慕,你和范阔生外貌相配、家世相当,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你们又有谢开心这样聪明可爱的宝宝,是强强联合的完美婚姻。”
谢概听到“完美”两个字,她笑得越发苦涩,想要伸手端杯子,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她想喝酒却不能再喝,“范阔生的衣服上面有唇印。”
十几年暗恋,终于如愿娶得女神,这才结婚不到两年时间。杨清清一时无法把范阔生和出轨渣男联系在一起,“是不是误蹭到的?”
谢概说,“在衬衣衣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