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姜小白反复的推演着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一梳理,并没有发现太过蹊跷的地方,也就判断着这应该就是真相了吧。
对此,她也有些暗自庆幸,与其说她如何了得,倒不如说是运气不错。如果她稍微疏忽一点,即便注意到了陈深的异样,但没有进一步去查;亦或者她也去查了,但没有巧妙的利用机会去试探,那么都有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了。至于以后走投无路时,会不会再回头追查,也未可知!
不过这件事还不算晚,只有捉回那对私奔的侍卫和侍女,才算是完美收场......她打算主动请缨,把这件事做到无懈可击。
等她见到李孤菱,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当即要求继续追查私奔的那两人,并保证会把他们全部带回。她本以为李孤菱无论如何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她还是被拒绝了。
“......小白,这件事既然有了结果,也知道了他们的去向,接下来的事,你就不必亲力亲为了,我会派人追查下去,直至带回他们两人。换做平常,走也就走了,竟然在这种时候私奔,还胆敢伤害其他侍女,简直不把我李家放在眼里......至于那位同谋陈深,先关起来,等事后交给三嫂处置吧!”末了,她还嘀咕了一句:“不把他交给大嫂,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全无道理,须知李家的大夫人夜苍凛,可是号称夜罗刹,或者夜修罗,这真要是让她知道了,她可没有闲情逸致的分辨其中缘由,多半会一杀了之.......反倒三夫人较为温和,处事较为公证,赏罚分明的情况下,至少不会要了陈深的命。从这方面说,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能这么快,查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姜小白也深知此点,对于李孤菱没让她继续追查下去,虽有遗憾,但也没有强求,毕竟她已经出了很大的“风头”,可不能不给其他的黑衣侍卫们留点“活路”,她若是把一切都做好了,岂不是先的其他人就太废物了点。
姜小白几乎也是一夜未睡。
前半夜,她在苦思冥想研究李舞晨留下来的那些字符,试着从中找出轨迹,进而搞明白《天衍大道》末尾处留下来的那些文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很显然,李舞晨是知道的,但他不愿说,她就不好逼问,也不能逼问,唯有自己努力试着破解,但可惜的是,直到如今她依旧毫无头绪。
到了后半夜,李舞晨遇刺,她急匆匆的赶了过去,忙来忙去,忙到快天亮,才得以空闲.......然后,她才刚回到屋,李孤菱又有事找她,然后她们又去审问了那些从万剑盟抓来的人。
这一番忙碌下来,她也有些倦了,好在她的修为不错,这才没有表现的太过疲惫,但是若是持续下去,她的状态也会越来越差。
李孤菱留住她后,很直白的商量道:“小白,月华丝线,红蛊......之类的词语,你应该不太陌生吧!”
“在书中偶然看到过,但具体的不太熟悉。月华丝线,应该来自月光蛛,据说采集不易,使用艰难,但效果极为出众。而红蛊应该来自南疆,是五大蛊毒之一,炼制方法不详,救治方法也不详......不过,从昨晚的表现来看,那位姓方的女医者,似乎对红蛊极为熟悉吧!”姜小白略略大方的回答着。
“你知道的比我预想的要多,如此可以看出,你的阅历和见识也必然不凡。对于月华丝线,你了解的大差不差,有所不知的是,现在能采集月华丝线的,不超过三人,一为我三嫂,巧天工商洛洛,二为她的兄长,傲视人寰商无怠,最后一位就是摘星手商红红。傲视人寰你想必也不陌生,他一直住在千机阁,与我李家联姻交好,不问世事,此次必然不是他,如此推算下来,那就只能是摘星手商红红了!”李孤菱深入讲解着,也盯着姜小白的反应。
姜小白一听到摘星手商红红,表情陡然变了下,失声道:“那时,听闻摘星手商红红的大名时,我就想到了巧天工商洛洛,难道她们是一家的?”
“这件事,也无须对你隐瞒,她们的确是亲姐妹。商红红还是我三嫂以及傲视人寰的亲大姐......当年,她因爱生恨,远走北疆,终加入圣火殿,千机阁因为奇耻大辱,便关了阁楼,不在与各方往来。再后来,商红红率众侵扰,中了我二嫂的计谋,被困落日峰,最终还是我三嫂出面恳请,才饶过了她,并要求她发下毒誓,不在踏入中州半步......时隔多年,我二嫂,也就是你大姨娘了,早已不在,她或许再无顾忌,便又安耐不住复仇之心了吧!”
姜小白听的惊奇不已,忍不住问了句:“她因爱生恨?又......是想报复谁啊?”
“还能是谁?我那位花心的哥哥李卓然呗......”李孤菱忍不住苦笑连连,说话的时候语调都有些变了。
“啊......怎会啊!她身为大姐,无论如何也不该和妹妹抢丈夫吧......”姜小白彻底无语了。
这个世界,男人娶妻再娶妾的不少见,但是亲姐妹共侍一夫,极为稀少。究其缘由,也就是习俗不允许,遭人诋毁......她也没有细究过其中的道理,只是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
“你一个晚辈,就不要追着问长辈的陈年往事了.......反正就是,我哥哥选择了我现在的三嫂,那位摘星手气不过,又斗不过,就一气之下远走北疆了。”李孤菱略微把事情说清楚后,继续道:“小白,商红红技巧的技艺不在我三嫂之下,统筹谋划能与我二嫂一较高下,修为又与我大嫂相当,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极为不容忽视的存在......不过,武神殿武尊独师兄,昨晚和那人叫了手,修为不弱,但比起商红红可要差上许多,所以应该不是商红红本人,而很可能是她的传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应是圣火殿的人,须知从古至今,圣火殿和中州的修士界便势不两立,他们来这里,又偏偏做出动静,必然有所图,我们继续调查处他们的目的。”
饶了一个大圈子,总算是绕回到本来的目的上,姜小白也不傻,旋即就明白了,试着问道:“李姨娘,你不会想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没有自信?”李孤菱狐疑的反问了一句。
姜小白一耸肩,两手一摊:“既然是哪位摘星手的弟子,前来中州闹事,我身为中州一员,自该义不容辞。但......人家可不是好相与,万一我不如人家,你可要替我兜着点!”
“哈哈哈......你这性格,真是随了你的母亲,凡是都给自己留足了余地。须知你大姨娘在世时,可是傲世天下,从来不会临时之前,先给自己预留后路!”李孤菱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因为姜小白和她亲娘的面孔大致一致,而她母亲和季彩儿又是亲姐妹,容貌也极为类似,所以看着她的面孔,李孤菱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位已逝的二嫂。
“唉,我要是有大姨娘那份本领,自当不会说这些丧气话......”姜小白也不辩解,转而问了句:“李姨娘,你方才还提到过红蛊一事,想必绝不是说说而已。既然我要义不容辞了,那自然还是都听听吧,以免错过了关键的地方!”
“孺子可教!将来能代替二嫂位置的,你可能是唯二人选之一......”李孤菱一高兴,说漏了嘴,急忙止声。
“唯二?”姜小白顿时不高兴了,嘟囔道:“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我嫁给表弟,自愿为妾就已经是莫大牺牲了,这要是再有来者。那我又该如何相处啊!”
“哈哈,这件事你不必多心,那个人不会和你抢夺的,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那人是谁了......”李孤菱俏皮的做了一个“虚”声的手势,转而开始说红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