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卫贺敲门。
“何事?”
“郑辉来了。”
楚望神色一冷,他出事了?
楚望刚走出楼门,就看到在街道踱步张望的郑辉,神色无措,步履凌乱。
“楚先生,您可出现了!”听见动静,见是楚望,郑辉情绪激动。
“有事?”楚望面无表情。
郑辉想说的话因楚望冷漠的眸色生生憋了回去。
天气转冷,街道的人也少了起来。
空荡荡的地方站的久了,不由打颤。
“可是司令有事?”
见楚望语气有所缓和,郑辉立刻上前一步,快速说道:“楚先生,你就去看看司令吧,自前日您生气离开,司令就一言不发,满城内外的找寻许小姐。听闻 听闻您将许小姐找回,司令绷着的那丝精神线顷刻断了,整个人萎靡不振,滴水未进,已超一日。麻烦您去看看司令吧!”
“他在哪儿?”
郑辉一看楚望还是关心陈瑾意的,“司令府。”说着,迅速拉开车门,请楚望上车,生怕他反悔。
路上,郑辉还在劝:“如今,战事吃紧,还望楚先生大局为重,不要再跟司令置气了。”
在郑辉看来,他家司令更在意的人仍是楚望,对许白,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司令府静得鸦雀无声,楚望一进门,强烈的压抑感迎面扑来。
楚望长出一口气,缓缓迈入正厅,奢华的司令府此刻显得萧条冷寂。
“司令在哪儿?”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二楼。
莫名有些烦躁,连带着脚步也变得沉重,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在极度安静的大厅里异常清晰。
似是有所察觉,楚望刚站到卧室门口,陈瑾意就打开了房门。
两个身形俊朗的男子相向而立,彼此眼中没有郑辉期待的情愫百转,反而是冷静过后难以言说的克制。
“来了!”陈瑾意侧身,将人让了进去。
沙哑干涩的嗓音令人极不舒服。
随着房门重重关上,楚望的烦躁升至顶峰。
相顾无话。
陈瑾意浑身上下都写满疲累,一张神采奕然的脸此刻病态得一丝血气都没有。
“您先睡会儿吧,我在这儿。”
陈瑾意听话的躺倒在床上,乖巧的不像一军统帅。
“楚望,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您想听什么?”
沉闷的呼吸声从口腔传至耳膜。
“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豢养的男宠,可谁都不知道,是我在依赖你。”陈瑾意突然就想把所有的疑问说出,“很奇怪的感觉,真实又不可触摸,似乎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这也是楚望一直以来的疑惑,不似许未那股熟悉感,陈瑾意给他的感觉是道不明的,熟悉中透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仿佛隔着一场生死的前世今生。
可楚望很确信,他们不是这种关系。自己的生生世世的灵魂都是完整的。
“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股强烈的意念在迫使我把你圈在身边。而你居然也跟我走了。”陈瑾意偏过头,目光渴求地盯着他,“楚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楚望反问:“那她呢?你对她什么感觉?”
“如果说我对你的感觉是,我觉得自己属于你,那么,对她的感觉就是,我觉得她属于我。”
楚望一惊,不可思议的神色再也掩饰不过去。
不等楚望回答,陈瑾意又道:“其实,在她出现之前,这种归属感就已经出现了。”
“你是说许未?”
陈瑾意一怔,倏尔反应过来,“原来她叫许未,是不是有些太巧了?”陈瑾意再次看向天花板,“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否则你不会一而再的帮助她。”
“她们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只是那冥冥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才会让你有了第一眼的彷徨。差点认错人。”
楚望坚定道:“我不会认错。”
“但你也做不到对许未不闻不问。”
陈瑾意说的没错,楚望一直以为只是因为许未长得像她,他才会一次次为她出头。可事实证明,他会为了许未滞留,而重新思考。
“所以,楚望,你们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陈瑾意坐起身来,直视楚望的双眼,极具穿透性的目光想要突破他所有的防备,读进他内心。
“楚望,告诉我!”
楚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提问:“您有做过奇怪的梦吗?”
“暗示性的梦吗?从未!”陈瑾意恍惚了一下,“倒是看到过一片火海。”
“什么?”
楚望的震惊,陈瑾意看进眼里,笑了笑:“看来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
只一句,刺痛记忆的伤重新回归楚望的脑海。
“漫天火光,长枪破风,我能感受到火焰的炙烤,灼烧着我每一寸肌肤。”陈瑾意眸中回忆意味渐浓,“直至寒凉拥裹,所有温度凝成一点墨色,坠于长枪。”
楚望失神徜徉在陈瑾意的描述中。
“而后,天地回温,风云骤变,一切归于苍茫,唯余一点翠绿缀在虚空。”沉默良久,陈瑾意再逼问:“所以,楚望,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堕入冥川后,他的记忆是模糊的。
楚望的回答令陈瑾意失落蔓延,突然冷笑:“怎么会?我以为你会坦白。”
“我不是想隐瞒什么,我不知道我和她的来历,有的只是我们经历过的曾经。那曾经真实的可怕,你看到的火海就是我同她轮回的起始。关于许未,我猜测,她曾经魂残灵碎过,故而许未有可能就是这样产生于这个世界的,但我尚不能追溯许未的因果。”楚望看向陈瑾意,“至于你,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你我之间的依赖是相互的,从我第一眼见你,那种骨子里的依赖性油然而生。这也是我答应你的原因。”
“只是这样吗?”陈瑾意似懂非懂地呢喃。
“好啦,您需要睡觉,剩下的,想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