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声与柳清音随着阿义来到墙后,“姐姐,小的,小的知道院长和阿莲姐姐的事情...”
“什么事?”柳清音问道。
“姐姐,姐姐救救小人,小人不能再回书院了,否则会被院长打死的。”阿义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阿义,快起来,放心,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声声,可以让他暂时跟我们回去吗?”柳清音悄声问道。
叶寒声微微颔首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有所隐瞒。”
阿义起身,擦了擦眼泪说道:“院长…院长对手的喜爱,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小人也是因为手生的好看,才被院长留在身边的。”
“阿莲姐姐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小人经常看到院长……院长拉着阿莲姐姐的手在书房里…在书房里……”,说到这里阿义十分难以启齿。
“院长与薛爱莲行不轨之事?”柳清音问道。
“倒也不是不轨之事,只是对阿莲姐姐的手非常…非常痴迷。”阿义唯唯诺诺的说道。
柳清音与叶寒声对视一眼,“走,回书院。”
“阿义,有人先带你去安顿,稍后我们会去找你。”柳清音嘱咐道。
“嗯,姐姐定要注意安全!”
二人迅速折返回竹青书院。
“阿义!伤了手,你就没有留在老夫身边的必要了!”
张文士怒气冲冲的喊阿义,却不见其身影,“阿仁!阿义呢?”
阿仁听到急忙来到书房,“回院长的话,阿义,阿义不在书院!”
张文士思索片刻,“不好!”他心里暗暗叫道。
“你…你先下去,让老吴备马车,老夫出去一趟,如有人来找,就说老夫去会友人了。”
“是!”阿仁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张文士确认门外无人,连忙打开小冰室取出匣子,包裹好,准备找一处僻静之地扔掉。
老吴驾着马车按照张文士的指挥前行,临近城郊,他抱着匣子下了马车,让老吴回去,还未等老吴回应,张文士就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急急忙忙的找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山丘,刚要将匣子扔下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张院长这是在做什么?”
张文士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叶寒声与柳清音,他心一横,一把将匣子朝山丘下扔,匣子刚离手便被追影稳稳的托住,捕风顺势将张文士擒住。
“啊!”兴许捕风力气太大,张文士惨叫一声。
“张院长,我要是你,就抱着匣子一起跳下去,一了百了。”柳清音说道。
追影将匣子递到叶寒声跟前,叶寒声用折扇挑开匣子盖,一双手赫然出现。
影阁,明鉴堂内。
经过仵作的检验,确定这双手属于薛爱莲。
柳清音眉头紧皱,正色问道:“薛爱莲是不是你杀的!”
张文士头发凌乱跪坐在堂下,丝毫没有了院长的气派,他哀哀戚戚道:“不是,不是我杀的!”
“她的手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是十四那天,不知道什么人放到了书房门口,隔天我才听到人彘案的传闻。”
柳清音继续问道:“你跟薛爱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文士说道:“因为阿莲的手长的极美,我…我非常喜欢,便留她做了书房的洒扫女工,日复一日,每天看到她的手,我都想…都想……”,他有些难以启齿。
“继续说!”叶寒声眼神冷冽。
“可阿莲就是不同意,我也只好作罢,欲望难忍,普通妓馆,我这等身份又去不得,即使去的,那些姑娘她们也…也没办法满足我,我非常的难受,可有一天我的书桌上多了一张请柬。”
”什么请柬?”柳清音问道。
“夜魅坊的请柬,上面写着:夜魅坊能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夜魅坊?在哪?”
“在西岳道柳枝巷尽头,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宅子,在宅子书房的暗室里,夜魅坊不同于其他地方,有请柬被邀请才能进入。”张文士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时不时抬眼看看叶寒声。
柳清音愤愤说道:“继续说!”
“进了夜魅坊之后,老板潘子安给我做了登记,我交了钱,说了自己喜欢…喜欢手,一定要手最漂亮的姑娘。”
“他叫了一排盖着头只露着手的姑娘,我从里面选了一个最喜欢的,潘老板让人把那姑娘带回房准备,过了一会儿,小厮把我引入了一个叫莺歌的姑娘房间门前,我推开门进去,走到莺歌面前一看,她…她正是阿莲!”
“薛爱莲认出你了吗?”
“认…认出来了,阿莲也吃了一惊,她在夜魅坊叫莺歌,所以我在那就一直唤她莺歌,在夜魅坊的她跟平日里的她非常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抿了口茶,一语不发。
“阿莲平日里非常矜持,可在夜魅坊她非常热情,充满诱惑,也很主动,一开始有一些尴尬,可后边她放的很开了,然后我们……”
张文士还未说完,柳清音阻拦道:“停停停,不用描述细节!”
“你们之后一直保持这种关系?”
“是,也不是。”
“别卖关子,好好说!”
“那天之后,隔天阿莲来书院,我本想与她温存一番,可她十分抗拒,丝毫不似在夜魅坊那般。”
所以,所以我想…想她的时候,就只能去夜魅坊找莺歌,也就是阿莲。”
“苍天作证,我真的没有杀她!”张文士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哭阿莲。
“张院长在收到请柬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叶寒声问道。
“这……,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得了。”
“哦?”叶寒声整理了一下衣袖,缓缓靠近张文士,声音清冷,“那要不要在下安排安排,帮院长回忆一下?”
张文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瞬间出了一头汗。
“我……我平时就在书院,也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去程记糕点铺买一些糕点,偶尔去集市逛逛,再有就是去朝月阁看看文房四宝……”
张文士努力回忆着。
“每月的月末去翰林阁与其他书院院长会面,商讨关于书院的相关事宜。”
“然后就在没去过其他地方了……”
“追影,带张院长去认尸!”叶寒声语调温和,眼神却异常凌厉。
“是!”
随即叶寒声又交代了捕风几句,捕风连连点头。
捕风随追影拉着张文士去停尸房,张文士连连叫苦不迭。
不一会儿捕风与追影拖着吐的七荤八素的张文士回到了前厅,追影在叶寒声耳边说了些什么,叶寒声微微颔首,轻抿一口茶说道:“张院长可认得?”
张文士面色惨白,不断干呕,有气无力的点头。
“是不是两个都认得?”柳清音背着手,睥睨着瘫坐在地上的张文士。
他瘫坐在地上支支吾吾。
叶寒声走到离张文士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俯身看着他微笑说道:“给院长奉杯茶。”
“是!”阿澄回道。
“哦,对了,院长喜欢喝陛下御赐的…碧螺春。”
“是,公子!”
张文士瑟瑟发抖,连连磕头,“请公子饶恕老朽,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院长这是做什么,喝杯茶而已。”
阿澄端着茶递给张文士,张文士看着茶杯瑟瑟发抖,哆哆嗦嗦接过茶,“认得,两个女子,都认得。”
“还请院长展开说说。”柳清音冷声说道。
“另一名女子叫燕红,也是夜魅坊非常红的妓子,据说,据说她专门接待喜欢脚的客人,我就知道这么多,别的真不知道了。”张文士端着茶的手不停颤抖。
“院长喝杯茶润润嗓子。”叶寒声浅笑。
“叶公子,叶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了!”张文士把茶杯放在地上“砰砰”磕头。
“院长这是作甚?”叶寒声轻扶了他一把。
“在下说了,请院长喝茶!”
张文士端起茶杯,看着眼前的茶水,浑身颤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仰头喝下茶水。
阿澄用同一个茶壶,给叶寒声也倒了一杯,恭敬递了过来。
叶寒声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在下这碧螺春,院长觉得如何?”
张文士这才意识到,他喝的茶里并没有毒,他长吁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丝。
他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说道:“公子的茶甚好,甚好。”
此时仵作进来,在柳清音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柳清音惊讶道:“白叔,您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