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池却并不惊慌,他拇指移动,按下侧面卡扣,刀刃弹出。
他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优雅抬步,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风声逼近,他迅速抽出短刃,灵蛇出洞般的短刃刃尖,在暂时露出云层透气的月亮光芒下闪烁着寒光。
短刃拔出带过,不小心将腹部的细腻布料划破,如同一道被撕开口子的风景线,能窥见里头髂窝和腹部相连的隐约沟壑。
但此刻不是在意衣服走不走光的档口,张秋池一拧身,招架住了袭来的长剑。
与此同时,小巴正侧身准备擒拿对方胳膊,却发现张秋池更快一步。
他当机立断,配合张秋池这一挡,松开相握的手,迅猛转身,准备更进一步。
来袭之人一身黑衣,以黑布掩面,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看出来路的特征和多余的装饰。
对方不止一人,但动手的只有一个。
可能是对方觉得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养尊处优的宠物,也没拿小巴当一回事,是以没拿出应有的尊重来面对对手。
短刃和长剑相交,“铛”地一声嗡鸣震得人耳鸣。
与此同时,小巴的手像个铁箍子一般捏上了黑衣人肩膀。
一声压抑的惨叫和骨骼碎裂声在安静中极为清晰,且它们还在持续不断,愈演愈烈。
后头两个人见情势不对,各自抽出长刀长剑,要上来助阵。
那人竟是个有血性的,用另一只手代替被废的,生生继续硬扛。
短刃招架长剑本就吃力,张秋池此刻根本腾不出手来抵抗另外二人。
眼看二人势如疾风,长刀长剑如同死神收割性命的镰刀般,从两侧袭来,他将魔力附魔灌注到短刃上,腕上用力,竟直接砍断了对方的长剑。
小巴一脚踢在他膝盖弯上,张秋池顺势弯腰。
此刻已是进退维谷,但张秋池并未打算退缩。
他手中的短刃,狠狠地刺入了面前敌人的心脏。
而另外两人手中两把刀剑,则同时带着风声逼近了他的要害之处。
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张秋池。
张秋池陡然间周身烈焰腾腾,仿佛火凤涅盘,带着实质般的热浪,誓要焚尽世间黑暗,将小巷瞬间照亮,明如白昼。
那火焰似乎有了灵性,舞动着,瞬息之间将那两人卷入其中,裹挟着他们向侧面甩开。
小巴原本都捡起剑来,准备和张秋池背对背作战了。
见张秋池这一手,他眼中随着火光跃动也在冒着火花似的,目光灼灼之下的脸上,全是崇拜神色。
他们在火焰中尖叫着、挣扎着,却被烈焰无情地舔舐。
小巴像是情不自禁,喃喃唤道:“主人。”
听着尖叫声随着火焰的扭动而扭曲,张秋池浑身包裹着的赤红火焰渐渐消退。
衣服无一幸免,被烧灼干净化为灰烬。
它们随着微风轻拂打着滚,如同春季四月随处可见的杨树絮子似的,轻飘飘地荡向街道另一端。
不过,张秋池的头发之类毛发却完好无损。
不着寸缕之身,映着不远处被烧灼之人身上散发的火光。
可以让人肉眼清晰捕捉到他身材上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细节,一览无余的平滑肌肤上每一处都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火光给张秋池打上了一层橘红色滤镜,却暖不了他神情冷漠淡然。
小巴见张秋池周身火焰消失,一时对着他看呆了。
唐少雨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再来寻人。
他也清楚知道,若是今日再凑上来纠缠,定然是自讨没趣。
更甚,会让之前二人好不容易看起来和谐些的相处,变得再度尴尬。
他就是想着这些,发现了灵泽陷入危险之中。
还未来得及出声唤人,亦还未来得及赶到近前援手,却见对方瞬间用火焰击退杀手。
远远望着他那熟悉又陌生的身躯,唐少雨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不是也跟着当时的思绪停了。
唐少雨终于认清了,这是谁……
如此强大的魔力,如此具有标志性的巨大火焰,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张秋池。
不必再通过什么去缅怀,去想象……
一直以为只是外貌相像的人,居然就是本人!!!
而且,他是如此真实鲜活地站在那里!!!
所有的情感与思念在心中瞬间爆发,真要表达之时,又如同晨露之于荷叶,轻轻滴落,却一滴里头凝着千万雾。
唐少雨四肢僵硬,神色仿佛将醒未醒之人,在梦魇边缘挣扎。
唐少雨不自知地,以一种试探的步态,同手同脚地缓缓走向张秋池。
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
生怕惊了对方似的语气,缱绻呼唤着那个深藏在他心底的名字:“张秋池……”
张秋池没有回应。
他弯下腰,捡起那方才松开手后掉在地上的短剑,将其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短剑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印刻的花纹依旧清晰,如同银白色的炼狱之花,冷光中带着凌厉。
【还好,没被熏灼得变难看,这可是少清的心意。】
【不过,看来它可以承受我的力量。】
【少清当是花了不少心思。】
收剑入鞘之前,他再次稍稍集中精神,给短刃附魔。
张秋池手中的短刃瞬间被一层炽热的火焰覆盖。
唐少雨不知何时脱力,屈膝跪于尘埃,痴痴地抬头,仰视着张秋池。
他用力一挥,两道火龙般的火焰带着刀光呼啸而出。
它们带着令人窒息的热浪和凄美尾焰,划破并不浓厚的黑暗路径,射向那还在地上翻滚挣扎的两个黑炭般的人影。
它们没入那两人的身体,一团团火焰将他们由外至内像烟花似的彻底点燃,似乎帮他们把痛苦折磨也瞬间燃烧殆尽。
若不是现在张秋池赤身裸体——虽然美观,却于风化来说不是很雅观。
或者是把地点换成卧室这类私密空间,将两旁散发出肉香的焦炭去掉,他们此情此景,此等姿态,也不会显得如此违和突兀。
现已是秋日,可小巴却还穿着单薄衣物。
是以他刚才在张秋池捡起短剑时,短暂琢磨了一下,最后将上衣脱了,举在手中准备帮张秋池围一围,挡上乍泄春光。
可在他弯腰要将上衣系在张秋池腰间时,张秋池却躲开了。
这会儿见他还举着那上衣,张秋池笑道:“穿上吧,小巴。”
“好,主人。”
小巴眨眨眼,十分听话,当即利落的将衣服套回去。
张秋池主动将自己与唐少雨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他走近两步,一伸手,就把唐少雨的外套剥了往下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