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以为只是些简单的推测臆想,这会儿见到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张秋池倒是能将那些描述都对号入座进去了。
小巴的寿命,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在一百五十年左右。
而且跟鲛人这种有考据的种族一样,容颜久盛不衰,会一直维持在成年时的模样,只在身为狼行动时,因着年岁增长,体型会变大。
这种增长体型也并非毫无节制。
就像一个人做十件事,天赋决定了他更适合哪一件一样。
体型这个东西,会在到达一定程度以后封顶,再无变化。
只不过,衰老,几乎是所有生命都无法逃脱的必然,会在狼化之后有所体现。
张秋池看着小巴的脸发呆时间有些长,直到小巴都凑近了,他才后知后觉这距离太过亲密。
以前是以前,那会儿小巴在他眼里是条,黄毛的大土狗。
就算带狗上床休息,那也是喜欢这宠物的表现。
现在不一样。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男人……
但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个第一个人,是唐少雨。
而唐少雨,是个男人。
所以他现在才会下意识对所有人保持一个合理的社交距离,不要太过亲密。
他不明白这算不算得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恭谦有礼,这是贵族们摆在台面上的信条。
对现在的他来说,倒是刚刚好。
不必太过纠结,以现在所处的环境和自我身份,这是必要的选择,也是可以抚平些不必要的胡思乱想的必然选项。
他悄不作声的拉开距离,重新迈开步子,打开话匣子:“那小巴是不是可以活一百五十年啊?”
“我看书上是那样说的。”
“咦?居然有书会记录我的吗?”
“哈哈哈,是。”
……
张秋池得了好一阵快活日子。
秋意日渐浓稠,虽说有些难免萧瑟会影响些人的心情,但他心情却好得不行。
虽说他现在已经不再藏着掖着那些学识,但实际上那些课程一轮下来,会浪费很多时间。
现在他同唐少清坦诚相待,没什么顾忌,所以他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在已经掌握的东西里头。
唐少清同他一起坐在落地窗前,喝着咖啡瞧他写写画画。
而小巴也因着这些日子的熟稔,可以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等待张秋池。
只不过他的目光,仍像立于张秋池身后时,时刻跟随。
二人面前的棋桌已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很大的硬质纸。
虽然没有画上格子,但纸上面整整齐齐错落写着三十门课程名称,后头写着对应的教授老师。
没有什么意外安排的话,按理来说张秋池每天需要上一门课。
之前他排得满当,上午和下午分别上一门课。
就算前头有段日子唐少雨缠他缠的紧,各种课最少也上过两三次了。
张秋池一边思索着,一边划掉再继续掌握下去也没用的课程。
比如哲学,在读完那些哲学家语录或者收录书籍后,听老师讲也无非是那些理解过的含义。
既然已经懂了含义,再去将时间放在思考人生哲理而不付诸行动,简直是无病呻吟。
再或者地理。
目前地图已经收录的部分,大部分主要山川河流,风土人情之类,也不需要在熟悉后还拿来重复学习。
毕竟地理不是详细地图,只是个大概分布情况罢了。
诸如此类的课程,张秋池一一从纸上划掉,然后将纸调转方向,“少清,我整理好了。”
唐少清看了一眼,张秋池去掉了大部分课程,只剩一些他也觉得比较重要的东西。
有的时候唐少清也对自己很惊讶。
在张秋池的事情上,上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和张秋池十分合拍。
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多年,对彼此十分了解似的。
“虽然这个问题涉及到隐私,而且你也不太愿意展现实力,但是我得问问你。”
“你对魔力的掌控如何?需要我私下帮你请个老师来吗?”
唐少清倒不是有意刺探,自己在张秋池身上未了解的部分。
只不过张秋池现下上的课全是些魔法理论向。
说白了,仅仅是旁观者对那些东西的第三方认知,并非掌控者的实际作想。
譬如什么能力对应的视觉效果这类,十分笼统的围观向表述。
有也仅仅是一部分愿意分享心得体悟的能力者留下来的只言片语,看起来跟精神病患者的臆想没什么两样,十分怪异。
张秋池并不忌讳唐少清知道自己的秘密,实际上要是他需要的话,会同唐少清提,毕竟他们现在有点相依为命似的感觉。
唐少清常年蜗居,打理事务,这点倒是跟百里姝宁十分相似。
外界交际早在前面张秋池便了解到,全盘都是由活跃的公爵掌控着的了。
唐少清不过每月在公爵留宿教皇处时,会出去代理。
“我的掌控力是他教的。”
“而且精神力的锻炼,这些年没有松懈过,不必担心。”
“更何况只是一些剑术方向的进修,少清不必忧虑。”
唐少清知道他指的是谁,不过他只关心张秋池的情况,对于那些过往之事没什么过分在意。
唐少灵的与世长辞,让他早早便懂了珍惜眼前人的道理。
他对张秋池,多数还是爱怜与心疼此类情感更多些:“好,下午的剑术课就在对面园子里头上吧,我已经叫人给你腾了地方。”
“今一早我吩咐过,叫他们在你剑术课的时候,有事都汇报给艾薇,再叫艾薇去寻你。”
“不过你的具体情况我没跟老师说,你现在对外的形象还不能变。”
张秋池自然知道这些,对于唐少清的处理方式,他一向信任且觉得万分周全。
他重新从底层抽出一张纸,在上头誊抄整理刚才留下的科目,应了声“好”。
艾薇敲了敲门,朗声道:“勋爵,有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