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处理不少大事小情后,这会儿已然各自落脚。
张秋池洗去一身风尘仆仆,站在窗前看着赵公爵府庭院。
赵公爵这儿就是典型的城堡式建筑,古色古香中带着奢靡气息。
他人不在王都,消息却是极灵通的。
为张秋池一行人安排的住处虽不是行宫核心地带,却也在行宫之内,和他的住处不过一径之隔。
方才暂且收集了下信息,最近永夜国虽说消停不少,却也没彻底安生。
外围的几个贵族势力,仍日日提心吊胆。
毕竟这回是玩真的,何君问也不讲究什么收编势力,就是要把地盘儿清空。
这样隔三差五的,总能在赵公爵无能之下被清空一片。
最后人手不够,自然会选择放弃属地。
那么原本丰饶的地处,就成了无主之地。
之前若不是那两家属赵公爵左膀右臂,张秋池寻思着,他大概只会接着缩在自己的城堡里,一封封往王都发求援信。
最后接着把派来的骑士和士兵堆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只派遣少部分给实在无法忍受失去的地盘。
真是愚蠢到一定地步了。
何君问明显是要拿他开刀,好搞得人心惶惶,慢慢把他们这边的士气磨衰,最终能以小部分损失换取咽喉之地的归属权。
一旦到了那天,他再怎么缩着也无济于事。
赵公爵跟赵轻语之间的关系,张秋池瞧着是有点子微妙在的。
赵轻语说是独女,可瞧着赵公爵之前毫不犹豫就将她送去王都准备当联姻工具来看,他对这女儿不怎么上心。
但瞧着原配故去多年,他不续弦也不纳情人再生,又像是痴情加上爱女的主儿。
可做起事情来,每每又蠢的要命。
张秋池真不知道他这算傻人有傻福,还是什么了。
张秋池懒得配合赵公爵搞什么接风洗尘那套,这会儿自是不必出去。
他准备待夜深人静,和小巴还有海棠一起,去探探情况。
小巴和海棠一个是能揪出任何藏匿在暗处探子的,另一个属于老马识途。
有他们在,今晚很难无功而返。
路上他探了海棠口风。
他们这支属于厌倦争斗,所以才跑到隐秘偏僻的福地避世而居。
就算跟唐少雨达成了“友好”贸易关系,那也是不愿参与任何争斗的中立派。
若是哪天何君问把他们揪出来,在打不过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会跟何君问也“友好”起来。
“小巴,我们夜里要出去一趟。”
小巴询问道:“要去探探情况?”
“嗯。”张秋池点点头,“一会儿还得瞧瞧情况,见机拉上海棠一起。”
小巴皱皱鼻子,面上露出些难言排斥:“她身上都是鱼腥味儿。”
一般人闻不到这种味道,小巴路上不提,张秋池自然也不知道。
他哑然:“那你路上怎么没跟我说?”
但凡小巴提一嘴,他都带着小巴下去骑马了。
他其实也不怎么想像娇滴滴的贵族少爷似的,干什么都要坐马车代步。
只唐少清和唐少雨两个人肯定能得着消息,为着不遭他们念,他才老老实实窝在上头。
还有一点就是,他早早便想好了到这儿之后的动向,跟海棠同乘,混熟络些好方便找人帮忙。
话才问出口,张秋池脑中念头闪过,瞬间知悉缘由。
小巴是知晓其中他的算盘,所以按下不提,又不想离他太远,便生生忍了一道儿。
小巴瞧他表情变化,故作不满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张秋池揉揉他的脑袋,那一头黄色的头发,一如既往的柔软好摸。
“抱歉,那我们两个去吧。”
“不用,反正他们都扎堆儿住在一处,但凡离得近些就能闻到。”
“若是才她一条鱼我就受不了,那需要时若是离得近了,我岂不是要脆弱的晕过去?”
张秋池被他这说法逗笑,忍俊不禁道:“不要紧,总归不过锦上添花。”
……
他们对着地图规划了下路线,不多时便到了饭点。
张秋池带着小巴下楼,恰巧碰上海棠。
“海棠小姐。”
“侯爵大人。”
楼下大厅内已备下酒菜。
铺着巨大地毯之上的桌子摆着丰盛的饭菜,却不见太多仆人。
张秋池琢磨着,这是赵轻语的手笔。
她在王都内交际来去,对他喜静这人尽皆知的性子大抵有所耳闻,自然回来之后便告知赵公爵,予以实施。
加上海棠这避世而居的头儿都在这,最终成了这种安静局面,并不算意外。
季纯一已经再次出发,外出安排布置带来的兵力,并未归来用餐。
作为国王的谋士,他之前来时便扮演的此角色,倒也轻车熟路。
仆人们打点好后,悉数退下,大厅内一时只剩下三人。
张秋池并未落座,而是端着餐盘,捡着肉取了满满一大盘。
小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最后,盘子被他托到了小巴面前:“我们上楼用餐,地图还有大半没看呢。”
他们方才早将地图看了一个个儿,甚至规划好路线后还闲待了会儿。
哪门子大半没看完?
“好。”小巴接收到张秋池的讯号,欢欣到就差掏出尾巴来摇一摇,以示难掩快活。
他腾出一只手,到桌子另一端准备拿取餐具。
张秋池重新托起了个盘子,这才开始拿取自己的份。
海棠站起身,走到张秋池身边,略微弯腰挪动一盘菜。
张秋池猛然间头皮一紧,却来不及再做其它反应。
海棠的纤细手腕已经从他胸口伸出,手指紧紧抓住藏在衣服下,与匕首挂在一起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