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百里夜还总是恰到好处的踩在不上不下的分界线。
说生气吧,小题大做了。
说不气吧,又让他霍霍的难受。
“水备好了吗?”
粉黛一边扛着刚放进去的箱子下马车,一边应道:“回主人的话,后头一直在烧着水,方才刚换过新的。”
“嗯。”
百里夜笑得满腹坏水的模样,扯着他去浴室。
张秋池站在后头,看不见他表情,并未有所察觉。
直到站在浴缸前头,他才回过味儿来。
“浴缸是很大,可咱们三个用会不会太拥挤?……”张秋池眼见百里夜开始收拾,小巴则是准备帮他脱衣的架势,忙抓住自己衣襟阻止道。
二人分工合作默契,百里夜在这种需要的时刻,便充当起发言人来:“这样快些。”
张秋池向小巴投去个求救眼神,小巴却用清澈到愚蠢的眼神回报:“我没关系的。”
“……”
张秋池认命松开手,被小巴安排到木桶旁冲洗,又于推拒无果进了浴缸。
百里夜罕见的没要人伺候,自己解决好后泡在水中。
此时,他正靠在一侧好整以暇的瞧着张秋池缓缓没入水中。
“秋池,我还没见过你怎么长出尾巴来。”百里夜伸出手,指尖在水下对张秋池大腿皮肤流连忘返,“让我瞧瞧?”
张秋池默默挪开腿,向小巴靠拢,“你在打什么主意?”
“可真是天大的冤枉——”百里夜不依不饶跟上去,又将指尖覆上,甚至变本加厉按下掌心,“只好奇罢了。”
“让我摸摸?”
“你头一句还说的是看!”
百里夜点点头,“是我说的,它们并不冲突。”
“快些,你知道我这脾气。”
“新鲜事儿若不让我凑个热乎热闹,会叫我比摔一身泥还难受。”
“……”
张秋池当然知道百里夜性格。
说他比翻书变脸都快,算含蓄说辞。
他轻叹声,“把手拿开,给你看就是了。”
百里夜饶有兴致看着张秋池的双腿慢慢变成珠光流动单尾,心中涌起股难言悸动。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情绪,并非简单愉悦或赞叹。
百里夜手指不自觉微微颤动,触摸美的实质化,却又担心破坏这份完美似的不敢多用半分力。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
再观张秋池,不知是水温度染的,亦或是觉得耻度过高,面色绯红。
百里夜低低笑出声。
这明显早已远超此温度水能带来的效果。
百里夜手指力度逐渐加大,动作却轻缓,像给猫儿搔痒似的爱抚鳞片。
手将水波从下至上播散开,悄然涌动。
气氛也因着他所作为微妙起伏,每个呼吸与眼神交汇都显得别有用心。
百里夜逆流而上,按按捏捏又揉揉的探索那些鳞片,直到临近交界,“秋池……”
张秋池不知不觉被小巴揽在怀中,后背贴靠在他胸膛上。
他舒服眯着眼睛模样,倒真像是只正在被主人爱抚的小猫。
“嗯?——”如只被炖到骨头都酥烂的大鹅,张秋池又软又绵的,近乎哼哼似的尾音上扬又带着长调挤出个疑惑声。
小巴突的呼吸急促,肌肉紧绷,张秋池还浑然不觉。
百里夜唇角扬起个小小弧线,挪动到张秋池身边,将他尾巴抬起浮出水面。
正值放松档口,鳞片忽然被拨开。
张秋池蹙眉摆尾,眼中带着水光望向不大爽利的地方。
理智回笼,他慌乱躲闪,“你在干嘛?!”
百里夜已然得手,趁着小巴拥得紧,按了把张秋池尾巴上段,将被软化许久的张秋池又固定回去。
“变成人鱼之后,那里也会变成相应的‘泄殖腔’对吧?”
“让我瞧瞧。”
张秋池不敢在这已挤下三个人没什么空间的浴缸里头扑腾,只得双手扒住缸沿儿,作势要逃。
“不行!!!”
这种时刻,小巴不帮他便罢了,反而助纣为虐,甚至得寸进尺,缠上来舔吻耳廓。
……
张秋池坐在马车里,扭着脖子,忿忿盯着窗外掠过风景。
他们选的是条清幽小路,三辆马车行进间,只闻得车马动与林中鸟蝉鸣。
小巴试图去握住他手,张秋池却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瞬间抬起将手更换位置。
反复横跳几次之后,小巴抿着嘴,有些想笑却不敢。
百里夜身子探近,喁喁道:“秋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岁!”张秋池故作没听懂他的揶揄,朗声道。
“哈哈哈哈哈……”百里夜被他负气模样惹得开怀,却总归是不舍他生气。
毕竟要是真生气起来,下次就不止推拒,大抵会动手。
他肯定是打不过张秋池的,否则也不会一直以来端正态度,故作绅士,只在关键时刻“袭击”。
他得想办法趁小巴的“特殊时期”再揩揩油,不然单独来的话,张秋池肯定会跑的飞快。
百里夜脑子里突然冒出个羡慕念头来——
要是自己也是个动物就好了。
等会儿!?
动物???
张秋池现在是人鱼,严格点说也是动物。
虽然人类不过是自我提拔,自诩从动物中脱身出来的存在。
但是自控力在那儿摆着,无非智商能力高出个档次。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事儿。
既是好处,也是弊端。
百里夜悄悄长出口气,安静摆弄着袖扣。
行路总是无聊,两条小鱼在另一辆马车上坐不住,下了马车招猫逗狗的在林子路上撒欢儿似的跑。
张秋池看得不觉舒展眉宇,夜里头那点儿不快抛诸脑后。
人未下去,他心却像跟着两条小鱼在外头逛游。
瞬息蓦地破空飞来几支箭矢,二人未料此变故,躲闪不及,身上挂了彩。
张秋池瞳孔骤缩,马车未定,便开门跳下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