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向挽歌啊?这个人可不太好动。”对面那头被章戚称为老谢的中年男子听罢早已敛了嬉笑的面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哦?有什么说法?”章戚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此说来向挽歌背后的能量绝对不仅仅是他儿子查出来的王树峰那么简单。
要知道,这个老谢是个灰带上手眼通天的人物,全国近乎80%的省份灰道大佬都与他或多或少有来往,若是他都说不好动的话,他想报仇八成是没戏了,但内心又颇为不甘,故有此一问。
“前段时间,F省的灰产老大姜九莫名其妙地就倒台了,据说是F省里的高干授意的,曾有知情人告诉我,这其中与向挽歌大有关联。”老谢略有深意地悠悠开口。
闻言,章戚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九爷,章戚倒并不怎么了解,但是他知道,能做到全省灰产老大的人,其背后必然有官方的扶持和默许,可现今却被反手剿灭,那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官方觉得他不听话,另立他人。
二是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而老谢的话,无疑指向了第二个可能。
章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下来。
“老章,对于这种封疆大吏的能量你应该知道,这个亏说不得你还真得咽下去了。”老谢怕他一时冲动,先是这般劝了一句,随后又道:
“不过我可以再帮你详细调查一下,看是省里的高干与向挽歌有什么联系还是上面吩咐省里做的,知己知彼我们才好出招,若只是省里高官与他交好,那你可以等他退了再报仇也不迟。”
章戚长吐一口浊气,眉头紧锁,口中对其回道:“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事不可为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
作为全国龙头教育集团,章戚没少跟各省的高级官员接触,当然比普通人更清楚他们的影响力不止在省内那么简单,高级官员内部自有其裙带体系,互帮互衬是常见之事。
他们二人的对话,也被瘫在病床上的章续能听的一清二楚,脸上浮现出失望、不甘和无力交叉的复杂情绪。
望着被自己娇宠长大的宝贝儿子,章戚暗叹了一口气。
此时,在医院的另一间单人贵宾病房中,一对穿着朴素的夫妇正围坐在病床旁,一脸心疼地看着手上插着输液管、陷入昏睡的钱仲。
“天杀的向挽歌,居然把我儿子打成这样。”钱母一边爱惜地看着钱仲,小心地轻抚他的脸庞;一边满含怒气地咒骂。
钱仲父母到医院后仔细过问章续能情况,在他颠倒黑白、添油加醋的描述下,这对夫妇对向挽歌自然是恨极。
尤其在得知向挽歌有官方后台,警察也拿他没办法时,钱母对他的痛恨自然更深了几分。
钱母话音刚落之际,突然,钱仲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孩他妈,你接下电话,看看是谁打来的,可不要耽误了我们仲儿什么事。”刚起身准备去打水的钱父说道。
钱母遂伸手摸出了钱仲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学校缪主任”的备注接起了电话。
“小钱,明天你探完亲别在家过夜了,直接回校来,有一批学员被d省的特警队看上了,这些人交给你特训一下。”电话那头一接通还没等钱母开口,就传来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这位主任,你好,我是钱仲的母亲,小仲今天下午被人打伤了,现在在医院呢,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钱母哀伤地应声。
“什么!?”电话那头的缪主任一脸的不敢置信,随后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钱母便把从章续能那听到的描述转达给了缪主任。
缪主任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这段时间小钱就在医院里好好调养,学校会派人来看他的。”
随后缪主任又问了钱仲所在医院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打完开水的钱父提着水壶回到了房中,对钱母问道:“谁给咱儿子打来的电话,是急事不?”
钱母把手机放到钱仲旁边的床边回道:“是武校里的一个主任来给咱儿子派活的,知道仲儿伤了说会来人看望,让他好好休息呢。”
钱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打湿毛巾为钱仲擦拭起来,而后与钱母两人靠在空置的陪护床上睡了过去。
由于L县到Z省路途遥远,所以钱仲与章家兄弟被送达省里时已是夜里八九点,经过值班的医生初步诊治和护士照料,现在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另一边的向挽歌回到镇上简单地清洗处理了伤口后仍旧借宿在陈彭家,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他便再次辞行前往市里,被章续能的事情一搅,自然是耽搁了他查询五师叔的下落。
因为王树峰早有打过招呼的关系,向挽歌非常顺利就得到了安再冉最新登记在册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与冯硕提供的消息一致,在E市。
虽然系统显示是一年前的信息,但想来应该也错不了了。
出了警局后,向挽歌迫不及待地拨打了电话过去,却错愕的听到语音播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不是吧!”向挽歌无奈地拍了拍脑门,心想自己这个五师叔还真是难找。
不过所幸还有确切的地址信息,因此向挽歌便又赶往车站,准备马上动身过去寻找。
路上,向挽歌接到了晓琳的电话。
“挽歌,你还没回x市嘛?我想你啦。”
“嗯,这几天发生了点事,现在在w市。不过我还需要去E市一趟,也许短期内回不去了。”
“好吧……那你先去忙,注意安全,我会一直等你的。”
挂断电话后,向挽歌嘴角掀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这种被人关心和惦记的感觉真好,尤其还是晓琳这般善解人意的。
看来不能负了这妮子啊……思绪飘向远方的向挽歌似乎心中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