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江宁站在人群最后,没人发现他神色异常。
李相难看的脸色众人看的一清二楚,他在前朝和后宫都地位显赫,权势熏天,堪比二皇。今日却遭受这般奇耻大辱,自然怒火中烧,转身就要离去。
宰相夫人马上拉住他,说道:“夫君,咱们就这么走了,寅儿怎么办?”
李相一甩袖子,愤慨地说:“拉回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家府里!”
皇后见母亲为难,便想向景泰帝求情,让父母在太医院多留几日。
景泰帝全然不理会她,转身来到祝卿安身边,焦急的问:“曹院判,长公主现在怎么样?”
曹院判叹了一口气,状似为难地说道:“回禀陛下,长公主殿下脉搏虚弱无力,恐伤到心肺,微臣先以银针护住心脉,至于后续如何,还得等殿下醒来才知晓。”
景泰帝面露忧色,沉声说道:“长公主功于社稷,尔等务必奋力医治,若有任何闪失,朕唯你是问!”
“臣遵旨。”
于太医们来说,院判从来都不是炙手可热的位置,因为每有贵人患病,他们都会听到类似这样的要求。
生有时,死有序,唯谁是问有用啊!
他们一介凡夫俗子,还真能从阎王手里抢人不成?
想归想,太医们还是井然有序地指挥宫女将长公主抬进屋内,一同研究病情。
皇后内心早有不满,景泰帝又故意对她视而不见,她怒不可遏,决定带着女儿先行离开。
景泰帝给陈公公使了个眼色,陈公公立刻会意,笑着上前说道:“皇后娘娘,宰相大人,陛下已经下旨,密谋推长公主下水的相关人等都要禁足半年,大公主和李公子都在程玉书的供词内,均要被禁足。”
李相和皇后听后皆气得浑身发抖,景泰帝如今越发肆意妄为,不仅难以掌控,甚至还敢在李家头上动土!
陈公公被父女二人用要吃人的目光盯着,却依旧笑得淡然。
嘉柔大公主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因为这点小事自己就被禁足了?
“父皇......”
“你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后果!”
嘉柔大公主顿时眼圈通红,哭着跑出了太医院。
阳武侯不忘落井下石:“哎呀,大公主真是小孩子心性,陛下说两句都不行。但是宰相大人不必在意,李公子这个情况估计半年内也出不了屋子,禁足于你们李家而言没啥影响。”
徐太傅和秦少师最佩服阳武侯的神来之笔,总能将李相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果不其然,李相的脸色霎时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暴跳,胸口也不断起伏。
这些人的嘴脸着实可恶,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陈公公看似畏惧地低下头,嘴角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微笑。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对李相卑躬屈膝,今日终于可以挺直腰杆了。
陛下决心已定,必将一举铲除奸恶,他们这些下人也能跟着扬眉吐气!
院中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欢喜,有的忧愁。以景泰帝现在坚决的态度,朝堂即将面临剧变,他们必须做出取舍。
忽然,一名太监进入太医院,呈报:“陛下,传令兵送来战报。”
景泰帝感到诧异,天下太平,哪来的战报?
他打开战报,上面写着:蒙古国战乱,蒙可汗阿由汗的皇叔忽儿哥谋权篡位,即将登基。
谋权篡位?
蒙古国易主?
他略微思量一番后将战报交给陈公公,命他念给大臣们听。
众人听完后,院子内一片寂静。
这......
赵太尉率先说道:“传闻忽儿哥是位铁血王爷,一直对王位虎视眈眈,没想到新皇继位未满一年就被他夺权,我朝需多加防范,避免边关再起战火。”
阳武侯想的却不是这个事,他看了看太医们忙碌的身影,小声说道:“我记得忽儿哥好像有王妃。”
赵太尉想了想回道:“忽儿哥年近半百,不仅有王妃,连孩子们都已娶妻生子。”
众大臣们也跟着回过味,那就不必和亲了。
李相身形微晃,这都是什么事啊?
为了不让外孙女和亲,他特意将长公主从感恩寺接回来,让她风风光光回到皇室,还给自己招来如此多的祸端,这一切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众大臣看向李相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他亲自请回来这尊大佛,以后估计送不走了。
景泰帝笑着说道:“也好,也好。这样皇妹就能常伴在朕的左右。”
有皇妹在,比护身符都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