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分外诧异,落江宁不该这个时候站出来,或者说他不该打乱自己多年的布局。
李党刚对他建立起些许信任,此时的举动,会让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她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不该如此大意,既然已经决定与李党抵抗到底,就不该给人留下把柄。
李相目光紧紧盯着落江宁,尽是审视的味道,眼神也充满了压迫感。
落江宁却从容不迫,坚定的站在宴厅中央,任众人打量。
柱子的行为越发癫狂,两个侍卫竟有了控制不住他的趋势。
阳武侯率先说道:“靖国公,你不要欺人太甚,竟然找个疯子妄图污蔑长公主的清白!”
保皇党们纷纷附和,同声谴责靖国公。
靖国公看了李相一眼,事已至此,再追问下去也无济于事,总不能用个疯子继续威胁长公主。
李相无奈,只能点头。
靖国公面上这才浮现出笑意,说道:“看来是场误会,扰了大家的雅兴,我自罚一杯。”
曹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 ,本想帮长公主寻来故人,哪想弄巧成拙,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必在意。”
她一摆手,命人将柱子押下去。
寿宴这才继续进行,按照流程,府里的晚辈和来宾都要依次献上寿礼。
程珂和陈文婧献上的是西池王母、南极仙翁的玉摆件,寓意长寿无疆。
府内公子和小姐也陆续献寿礼。
最后一个被抬上来的是八仙庆寿的挂屏,程珂笑着解释道:“这是小女用半年时间精心为父亲准备的寿礼,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上的。”
厅内夸赞声四起,都说程小姐蕙质兰心,李相夫妇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未来儿媳妇表示认可。
蒋图南阴阳怪气的说:“要不怎么说人不能三心二意,程小姐被禁足在家,自然有功夫一针一线的绣。”
禁足之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提起,刚刚还在夸赞的人立刻闭嘴,瞬间觉得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礼部尚书夫人帮忙圆话:“程小姐贤惠的名声在外,绣品自然没话说。下面是不是该长公主送贺礼了?”
祝卿安面无表情的说:“忘带了。”
“......”
刚才被程家人这么一通折腾,她没掀桌子就不错了,还指望她送贺礼,怎么想的。
陈文婧不满的问道:“那长公主来这是干嘛的?”
祝卿安随意地摆弄衣袖,冷言乐语的说:“自是看你们帮我寻故人,得亏我养在深山人不识,否则又是小厮又是侍卫,还不够你们忙乎的呢。”
被人捉住短处,陈文婧一时无法反驳,只能干瞪眼。
后面,祝卿安全面展现了她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力。但凡李党认为好的,都会遭到她猛烈的抨击,言辞犀利,一点都不怕得罪人。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她再没有什么顾虑,万事随性而为。
蒋图南悄声跟父亲说:“父亲,我这小胳膊小腿,还不够长公主塞牙缝呢。只要您不让我娶她,让我怎么地都行。”
阳武侯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当然不会强迫唯一独子,但还是没好气的说:“那我明年要抱孙子。”
“......”蒋图南觉得自己托大了。
李相借故离开宴厅,走到门口时给了落江宁一个眼色,示意他出来。
落江宁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云淡风轻地起身跟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