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门之人正是刑部贺侍郎的嫡次子贺蔚然,也是京都贵家子弟圈里出了名的恶霸。
论起游手好闲的做派,蒋图南再熟悉不过,马上拍案而起,破口大骂:“你这孙子跟谁俩张牙舞爪呢,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小爷可不是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
贺蔚然一看是蒋世子,心知碰上了硬茬。
父亲常说阳武侯有名无实,只在勋贵堆中有影响力,真到朝堂上没谁怕他,李党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他自然也不用怕蒋图南。
“你......”他刚想辩驳,却看到一屋子的小姐,遂眼珠子一转说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蒋世子携众女子嬉笑玩乐,真是有伤风化。”
其他富家子弟还在屋外陪着李公子,听到贺蔚然的话,不由好奇地往屋里挤,想看看蒋世子带了什么女子出来玩乐。
岳琬洁哪被这么多男人围观过,真要被传出去恐怕一点体面都没有了,急得脸色通红。
祝卿安抄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往为首的贺蔚然脑袋上砸去。
贺蔚然本就被后面的人簇拥,一时间躲闪不及,竟被酒壶砸的头破血流。伤口虽然不大,但沾上烈酒犹如针扎般,让他疼痛难忍,不禁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哭爹喊娘。
旁边礼部尚书的幼子见不得兄弟受伤,扯着嗓子大喊道:“你这个虎娘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当朝命官之子!”
跟着李辰寅混的世家子弟普遍年龄较小,又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一个个都是市井流氓模样。
各官员在外交际多带着长子和品学好的嫡子,对这些不成器的儿子们都是放任状态,他们自然也就没见过祝卿安。
祝卿安冷哼一声:“怎么,打只拦路恶犬还用得着看黄历吗?”
通常遇到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李辰寅都是先让围前围后的狗腿子解决,没想到京都还有人敢中伤自己的兄弟,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人群就说道:“大......咳咳......胆泼妇,居然敢以下犯上,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关进大牢,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辰寅虽然风寒痊愈,但咳喘的毛病一直未好。今日耐不住兄弟们的盛情邀请,出来寻开心,当然得耀武扬威一番。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在以下犯上!”
他定睛一看,对面之人正是害他得病的长公主,吓得浑身一哆嗦,嗓子里也有股热气往上涌,疯狂的咳嗽起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挤进屋里,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有人拍背,帮他缓解咳嗽。
若在他们的撺掇下李公子再次犯病,他们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个,回家定要被家法伺候。
“蒋世子,有官员之子竟敢对长公主口出狂言,宗人府是否该管此事?”
蒋图南一脸肃穆地说:“管,必须管!但凡与皇室相关之事,皆在宗人府管辖范围之内,辱骂长公主,乃大不敬之罪,重者可处斩首之刑。前任吏部尚书因教子无方,已被连降三级,今日之事,应当禀告陛下,从严惩处!”
燕回优哉游哉的说:“李公子如今尚在禁足,竟敢违抗圣旨,擅自离府,此亦是大不敬之罪。宗人府掌皇室之事,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弹劾之务。官家子弟胁迫酒楼店家、滋生事端,明日朝堂之上,我定当奏明此事,以儆效尤。”
一众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才反应过来,他们居然招惹了长公主,谁不知道长公主专治李党,他们这是犯了大事!
燕回大踏步上前,一手一个,扣住李辰寅和贺蔚然。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将你们送进大牢,让你们也尝尝牢饭的滋味。”
蒋图南和张晋也扣住其他人,几个平日里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都被他们按的动弹不得,心里叫苦连天。
李辰寅更是咳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
宰相夫人心疼他病情初好,想让他低调的散散心,所谓的禁足不过是做给外人看,谁会真的为难相府嫡子。
孰料遇到长公主,竟闯出大祸。
落江宁人前标榜自己是文人,这种时候不好出手,暗自想着,等他们进大牢再派人通知李相,也算是卖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