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泰帝步步紧逼,皇后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瞪大眼睛质问道:“我们可是结发夫妻,曾经也有过年少恩爱,为了陛下我不惜与父亲为敌,甚至与整个家族决裂,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如此狠心无情!”
景泰帝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笑,讽刺地回应:“哪家贤惠的妻子会为了个人私欲对夫君痛下杀手?又有谁会残忍杀害所有夫君妾室生下的子女?更可恶的是,你居然假装怀孕,混淆皇室血脉!你们李家人都心怀叵测、罪大恶极,统统都该死!”
皇后听完这番话后,突然间爆出一阵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她的面部肌肉扭曲着,仿佛陷入了极度的癫狂之中:“你们祝家的皇帝全都是疯子!心甘情愿做了整整三十年的傀儡,假死骗人,宁愿给自己下药也要让后宫无孕,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没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那些丑陋不堪的真相,尤其对于一国之君更甚。
愤怒的景泰帝当即下令:“还不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朕拖出去,斩首示众!”
张晋领命,率领一群侍卫再次走上大殿,毫不留情将皇后拖出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皇后的声音尖锐刺耳,咒骂声响彻宫廷。
景泰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今日是他荣归朝堂的好日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这个疯女人破坏。
众大臣似乎也有意避开刚才发生的事情,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泰帝微微抬手示意道:“众卿平身吧。”
他的目光扫过群臣,眼中闪着伶俐的光芒,沉声说道:“李相当权,任人唯亲,政以贿成,官以赂授。朕要彻底清除这些弊病,恢复朝纲清明。过往的事,只要牵涉不深,朕可以既往不咎。朕与诸位爱卿都要以此为戒,时刻自警,慎独、慎微、慎言、慎行。”
陛下这是不想动摇大乾根基,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便不会再大动干戈,大臣们齐声回应:“臣等谨遵圣谕!”
祝卿安暗叹,皇兄真是和的一手好稀泥,这么快就收拢了人心。
果然要想当好官还得半聋、半哑、半瞎。
大朝会在一波三折中结束,官员们的后衣襟湿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安全的走出金銮殿。
祝卿安搀扶着奉圣夫人走在最后,刺目的阳光倾泻而下,令她不禁眯起双眼。
奉圣夫人笑着说道:“卿安,你瞧,冬日不尽是严寒,也有阳光普照。”
祝卿安微微侧身回应,目光恰与伫立于殿门口的张晋相遇。
只见他身着威武的武将衣服,想来皇兄是打算让他领兵了。
奉圣夫人察觉到身旁人的沉默,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眼看到身姿矫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哎呀呀,这是哪家的儿郎,如此英俊潇洒、气势非凡,简直可与你父皇年少时相媲美!\"
祝卿安:后面一句大可不必.......
张晋躬身行礼:“长公主,奉圣夫人。”
奉圣夫人见他彬彬有礼,心中愈发喜欢:“嗯,进退有度,确实不错。”
还未等祝卿安开口解释,一阵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长公主也觉得不错吗?”
祝卿安浑身一嘚瑟,怎么又让这个祖宗撞见了。
落江宁向奉圣夫人行礼,而后说道:“陛下留臣议事,没想到竟扰了长公主的雅兴,真是罪不可赦。”
祝卿安分明觉得“罪不可赦”说的是她......
奉圣夫人早就活成了老人精,门口的俊俏少年郎虽好,但也比不上身后这个。
一个站在门口守门,一个站在殿上为陛下惩奸除恶,身份不一样,前途也不一样。
呵呵,年轻人的事,她还是别掺和了。
“卿安,宫里我熟得很,你就在这陪着两位大人聊天吧。”
“夫人,我......”
奉圣夫人一把扯下她紧握自己胳膊的手,扔下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便大步离开。
祝卿安深觉自己被奉圣夫人坑了,原本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就变成了僵局!
落江宁斜眼瞥了她一下,漠然地说:“臣还有要事,就不打扰长公主折花了。”
祝卿安哪敢让这个醋坛子就这么走,立刻追了出去:“你听我解释。”
落江宁的脚步故意放慢了几分,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还需要解释,看来是确有其事。”
“哎呀,奉圣夫人就喜欢说笑,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呵,你现在倒是没少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张晋垂下眼眸,只要有落江宁的地方,长公主一定与自己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他贴身守护陛下近一年,陛下与落江宁的关系根本不似君主与臣下,宛如亲兄弟,自己还有什么不懂。
有些妄念,终究也只是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