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在观赏完成衣之后便返回了自己家中。
此刻,唐若白命人送来的冰块已然抵达,赵大婶正热火朝天地忙着给作坊里的工人们熬制美味汤品。
那第二次精心订制的几部水车,也都在其他车间里妥善安放好了。作坊中有了这些经过改良的水车,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夏日的难耐酷热。
“小花啊,送冰块来的亮子让我给你带个话,说是叫你去一趟闻香阁呢,你之前要的那个油橄榄已经到啦。”
花大奶在看到苏卿卿时,即刻就想起了那小二所说的话。
苏卿卿听闻后,这才猛然记起还有这么一回事。然而上次回去,自己竟然忘了去查看那护肤品究竟是如何制作的。
苏卿卿不禁一阵头疼,对于制作护肤品这事,她仅有模模糊糊的一点印象,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否成功制作出来。
一想到自己之前跟闻香阁所描绘的那张大饼,她简直欲哭无泪啊!
只能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苏卿卿便回到房间去翻找箱子,竭力找出了自己的“记事本”。
在那“记事本”关于护肤品的那块内容中,仅仅记载了花草原露和油橄榄这两样东西。
苏卿卿无奈地抬手扶额,看来这一切还得靠自己慢慢钻研,毕竟自己也是使用过不少名贵保养品的人,那些成分带货博主们所说的内容自己早已耳熟能详。
她缓缓地合上本子,在心里暗暗思忖道:放手去干就行,自己堂堂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这点东西难道还真能把自己难倒不成?
苏卿卿本打算今日就去镇上,但到了牲口棚才发觉空荡荡的,连牛车都不在了。
看来只能明日再去了,连小灰子、大灰子、白龙马、大水子都这么忙碌吗?天天不在家!
“郭春花,怎么说我们也养了你亲孙、亲孙女四年多将近五年,怎么就不能让二丫他哥哥们进你们花家作坊了?”
苏卿卿刚百无聊赖地迈着步子来到前院,就听到堂屋传来一个妇人尖锐的质问声。
二丫?二婶她娘,那个刻薄的老女人!离这么远,他们怎么知道花家开了作坊的事?
苏卿卿所不知的是,陈家在二女儿被接走后,计划让她再嫁的阴谋落空,损失了十两银子,那是整天阴沉着脸。
一家人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就把人接走了。这亲家家里欠了一屁股债,饭都吃不起了,哪还有闲钱养这四娘母?
难道是花家起来了?这个念头刚冒头,就压制不住了,让他们心痒难耐,就想去一趟花家村把事情弄清楚。
可惜临近过年,后面又遭凝冻天气,所以一直未能动身,好不容易等凝冻结束,这陈母又病了一遭,加上春耕就一直耽搁了。
陈母病好后这陈大军才到了花家打探消息,又遇到陆子鸣那事,整个花家村都在戒严,武大几个又在村口一直巡逻。
打听的事那是一点没影,没办法只好又回去上水村,陈母见大儿子什么消息也没带回,那是又气又恼。
可打听不到一点消息,也没办法!又拖了一个多月,她还是不甘心!
她心里老琢磨,这村子居然还有人守着,指不定花家村在干什么大事,这样一想心里更觉有事。
又派三儿子去了一趟花家村。
这陈小明可机灵多了,他带了些点心就去了花家村比邻的村子。
到了村子遇到一位妇人,就上前询问,只道自己走错了路,他本是去花家探亲的,又给人解释说自己妹妹嫁到花家。
很巧他打听的村子就是郭家村,人家一听这是郭春花二儿媳的三弟,又接了人家手里的点心,就热情地告诉他花家的情况。
二姐婆家居然开作坊,连二姐夫都回来了。这个消息让陈小明吃了一惊。也没耽搁赶紧回了家,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一家子人。
陈母听闻之后,那张皱皱巴巴的脸瞬间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我就琢磨着花家能来接那赔钱货和三个拖油瓶回去,指定是发达了,没成想人家都开办作坊了,花老二回来竟然也不前来瞧瞧我这个岳母大人,当真是荒谬至极啊。”
陈母猛地将手中的筷子狠狠甩飞出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狠辣劲儿。
陈大军可不像他老娘那般气恼,相反他心里甭提多乐呵了,赶忙巴结讨好地说道:“娘啊,那咱们赶紧去找二妹呀,她手头肯定有银钱。玖儿因为没钱交束修,都好几个月没去学堂了,再这么耽搁下去,他肯定跟不上了呀。”
陈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道这儿子可真是鼠目寸光,光要些银子顶什么用,难道那花家还能让陈二丫一次次地倒贴娘家不成?
“银子那肯定是得找你二妹要的,关键得琢磨个法子让你们也能进作坊干活儿。都是亲家,还能少了你们工钱不成。”
听完陈母的话,一屋子的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兴奋得连连点头。
陈家大媳妇一脸谄媚之态,“还是娘聪慧,能想到这层。其实也无需费神想什么法子,这些年咱们家帮着养了二妹和那三个小崽子,这份恩情,他们花家总得还吧。”
陈母听完,眼中带着赞赏之色瞧了自己大儿媳一眼。说道:“阿荷说得在理,可不能白养他们这么多年。大军,去借辆骡车来,明日我们就去找你二妹。”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陈母就领着两个儿子赶着骡车来到了花家。
花大奶一瞧来人是二儿媳她娘和两位哥哥,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将人给迎了进来。
心想:这刘兰花这次来肯定没好事,指不定是来骗二儿媳回去的。上次差一点就把人卖了,还好她们去得及时。这次不会又打卖女儿的主意吧?
“亲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花大奶连茶水都懒得去上,很是不耐烦地问道。
陈母眯缝着眼睛,笑意压根儿没抵达眼底,“哎哟,老姐姐!你把孩子都给接回了家,我们可是想念得紧呢,这不就过来瞅瞅嘛。”
她的眼神始终在打量着花大奶,心道:这老太婆身上穿的是绸缎衣裳吧,那手上的金镯子可真大呀,看来这花家是真的发达了。
“刘兰花,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说吧,到底有啥事儿?”年前都已经闹掰了,花大奶可不会跟她好好说话。
陈母眼神冰冷,“亲家这话可就太绝情了,我来瞧瞧闺女和外孙还不行了?瞧你这态度,这花家有钱了,就看不起人啦?”
花大奶冷笑一声,:“呵,瞧闺女?怕不是来把二丫再卖一次吧?到底何事,我最后问一遍,不说就请回吧,我们忙着呢!”
花大奶发出一声冷笑,言道:“呵,说是瞧闺女?怕是想来再把二丫卖上一次吧?究竟所为何事,我最后再问一遍,不说就请回吧,我们可是忙着呢!”
陈母心头的怒火熊熊燃起,不过想到有事相求,便暂且强压下这股怒火,硬是挤出了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听闻你家开了作坊,二丫的大哥、三弟在家也闲着无事,这不就想着来作坊帮衬你们一下嘛。”
花大奶一听,不禁气笑了,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啊,这上水村距离花家村可不近,自家开作坊的事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刘兰花,我们花家村难道没人了吗?需要你们来帮衬!我告诉你,想进作坊,做梦去吧!”花大奶语气尖锐地叫嚷道。
苏卿卿来到院里时听到的正是刘兰花质问的声音。
她赶忙快步跑进堂屋,就瞧见她奶和二婶的娘正怒目相视,刘兰花还叉着腰,高昂着头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花大奶。
花大奶亦是极为愤怒,直接回怼过去:“刘兰花,二丫和孩子们那五年的伙食费我给你便是,但他们想进花家作坊,哼!那是绝无可能。”
刘兰花听闻后,再也按捺不住火气,破口大骂道:“郭春花,想用一点银子就打发我们,你简直是在做梦。不把我两个儿子安排进作坊,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陈二丫那妮子呢,让她出来,不是说花老二那赌鬼回来了吗?岳母大人和舅子们上门都不出来迎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大奶一听这婆娘竟敢辱骂自己的儿子,立刻上前猛然揪住刘兰花的头发,一个大巴掌就狠狠地扇了上去。“我让你骂我儿子儿媳!”
刘兰花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被扇了一巴掌,马上伸手去薅花大奶的发髻,于是两人便疯狂地撕打起来,嘴里还大声咆哮着:“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眨眼间,堂屋里变得一片狼藉,桌子被撞得歪斜了,椅子也轰然倒地,发出阵阵砰砰的声响。
花大奶力大如牛,猛地将刘兰花推得踉踉跄跄,撞到了旁边的柜子,柜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
刘兰花也毫不示弱,趁花大奶不注意,抬脚用力一踹旁边的凳子,凳子瞬间飞出去老远。
两人就在这凌乱不堪的场景中继续扭打在一起,嘴里仍旧不停地叫骂着。
苏卿卿被惊得目瞪口呆,赶忙上前试图将两人拉开,可她哪有这样的力气,毕竟这两位可都是从苦日子中熬过来的农村老太太,力气大得很呢!
苏卿卿扭头看向正发愣的陈大军和陈小明喊道:“两位舅舅,还不上来帮忙呀?”
这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他们深知要是老娘被拉开,自己肯定得被狠狠收拾。
苏卿卿见两人不动,气急败坏地朝着屋外大声呼喊:“赵婶子快来啊……打起来了!”